蒋协看着许琰满脸是笑,对那丫鬟说道:“你去回老夫人,就说我留荔枝玩一会儿。”
许琰抱着猫赶紧抬头,“不好吧?”
蒋协笑道:“不妨事,只是一会儿而已。”
许琰便抱着荔枝满眼放光,饭也不想吃了,蒋协摇摇头,敲敲许琰面前的盘子,“喂喂喂!”
荔枝被吓着了,往许琰怀里缩了缩。
许琰抬头责怪他,“你干什么,吓到它了!”,说完又去哄荔枝,“好了好了~不怕啊……”
蒋协很郁闷,自己居然比不上一只猫。
蒋协咬着筷子对许琰说:“原来你喜欢猫啊,早说嘛,我送你一只啊!”
许琰看着荔枝摇摇头,叹息一声,“哎呀,我从小养这些小东西,都养不长,总是莫名其妙就养死了……”
“噗……”,蒋协一声笑没有忍住,许琰抱着猫瞪他一眼:“怎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蒋协摇头,“那你以后来我家,我把荔枝带来给你!”
许琰很开心,“太好了!”
蒋协伸手去摸荔枝,荔枝忽然喵呜一声,从许琰怀里窜了出去。
许琰瞪蒋协一眼:“你又吓到它啦!”
蒋协满脸委屈,“它自己跑的!”
许琰不理它,弯**子对着缩在桌下的荔枝温柔的唤道:“荔枝,荔枝~快出来~”
荔枝抖了两下,正巧蒋协也凑过来看热闹,一下子往前窜了一步,荔枝又被吓了一跳,往许琰怀里猛扑,许琰接住,从脖子到锁骨被猫爪划出好几道血印子。
许琰责怪道:“蒋协,又是你!”
蒋协看那几道血印很是心疼,赶紧把许琰拉过来,不加思索的把他衣衫拉开,见血珠都渗了出来,慌忙取了块手绢覆上去摁着,说道:“你怎么不小心点!”
许琰猛的一痛,“哎呦,你……你轻着点啊!”,声音微微地发颤。蒋协温热的手从许琰伤口上蹭过去,许琰嘴唇颤抖两下,耳根竟开始发烫,看着低头为自己捂伤口的许琰,没来由的紧张起来。
一时两人都有些发愣。
蒋协的手隔着一层手绢按在许琰肌肤上,他想,许琰的皮肤有点像白玉,温润的,有一些凉。
蒋协感到自己浑身燥热起来,盯着许琰白皙的脖颈,分明的锁骨,散下的几缕乌发,一双眼睛不知道往哪里放。
许琰终于反应过来,把衣服匆忙地拉上去,“已经没事了……”,他用细弱的声音说。
“哦……”,蒋协也慌忙把手放开。
此后的交谈变得不自然起来,许琰低着头和荔枝玩闹,蒋协心不在焉地拨弄面前的菜,却没什么心情吃。
直到许琰走了,蒋协的头脑还是不能清醒,闭上眼睛,忽然是小时候和许琰打闹的场景,忽然是许琰放肆的笑,忽然是许琰朝堂上凛然的样子,忽然又是许琰半开的衣襟……
许琰,许琰……怎么哪里都是许琰!
在京城梦见许琰,来到沙场,蒋协还是梦见许琰。
边境还是风沙漫漫,只是北狄更加凶狠,形势更加严峻。
一场大战迫在眉睫。
蒋协的名字渐渐在边境流传开来,人道少年将军,英勇无双。
蒋协却苦笑,他如今终于明白了父亲的艰难,原来会排兵布阵是不够的,除此之外,还要控制住这样多兵人不乱跑,不闹事,还要时刻防着北狄的异动,还要和朝廷中各个与军中有关的官员打交道。
可以做到,但真的很累。
但是信州慢慢稳定了下来,甚至百姓开始放下心来,把商铺的门开了,也有人经常往军营里送些小东西。
特产啊,水果啊,对于蒋协这样的公子哥不算贵重,但让他欣喜。
他给许琰写信说,信州是个很不错的地方,他不会让北狄的战火烧尽这里,重演边境四城的悲剧。
说来说去,边境四城真是太让他心痛了,有朝一日,一定要从北狄手里夺回来。
当然边境四城还不够,要把这几十年来北狄夺走的土地都拿回来。
然后还有晋国,楚国,夏国,等打完北狄,要把这些心腹大患也解决掉。
嗯,可能要很久,所以要活的长一点,哈哈哈……
啊呀,还有,北狄还是那么叫人恶心啊……
几乎是想到什么就写一句上去,啰里啰嗦的。
许琰把信展开,蒋协这家伙生生啰嗦了三页纸。
这让手下士兵知道主将写信是这么个风格,怕是蒋协脸都没了。
所以每次上朝,听到蒋协送来的那些一本正经的战报,许琰就很想笑。
这一次,许琰居然鬼使神差地拿起笔写回信,但是落笔,又不知道写什么好,好像什么都想写,又偏偏写不出,写一封,不满意,丢掉,再写,还不满意,又丢掉。
于是蒋协收到的信就只有“保重身体,早日凯旋”八个字。
蒋协笑着把那八个字横看竖看,仿佛要看出花来。
看了一会又很失望,在心里埋怨,“我写了这么多……他才写八个字……”
远在京城的许琰看着前面写了又作废的密密麻麻五十多封信,懊恼地叹了口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