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仿佛失去了浮力不由自主地沉入“海底”……“这是哪儿?”周围一片漆黑。
耳畔隐约听到一个声音。“是谁?”韩竻在心中呐喊。“海面”粼粼的波光下出现了一张模糊的面孔,银灰色的长发不停地闪烁……
视线极为模糊,微微睁开着双眼。
韩竻试着把眼睛完全睁开,“这是……”他唰一下坐起来,“这是哪儿?我怎么会在这儿?”
自己为什么会在树林里?
韩竻站起来,回头“砰”撞上了树干,他撞上的这棵树和周围苍翠挺拔的树相比显得更为矮小,树冠上连片叶子都没有。
呆在原地什么都不做可不是韩竻的个性,只要顺着一个方向迟早会走出去。尽管他认为这办法不可行,但也是唯一的方法了。他可不想夜幕降临时成为某些动物的晚餐。
随着向树林内部的深入可见度也极剧下降,等韩竻意识到这点时辨识方向也成了问题。都说在树木高大密集的森林,湿度较大水分不能及时散发会产生这样的浓雾自己算是亲眼见识到了。
韩竻一直觉得背后有什么东西,起初以为是树叶勾到了衣服。可视线受阻带来的不安全感让其余感官变得敏锐起来。他猛地转身,“嘎”一声一个黑影从头顶飞过。
“刚才难道是乌鸦?”韩竻生活在城里,自然没见过活的乌鸦倒觉得有些新鲜。起初的担忧和恐惧变成了小许兴奋。
没走几步它又来了,还带着同伴。乌鸦喜欢腐肉和发光的东西,一般不会主动接近人,可这两只非典型乌鸦不断扑到他身上还对他进行人身攻击。随着韩竻的一声尖叫,低头发现手背上多了三道抓痕。
看到鲜血卡维兹原本灰暗的眼珠瞬间像擦亮的红珊瑚珠般明亮,向韩竻展开猛烈的进攻。血腥味激发了它们嗜血的本性朝韩竻的伤口啄击。
远处传来“嗖”的一声,最凶的那只应声落地,掉在韩竻脚边。一枚三棱箭镞穿透了它的身体——箭身长大约十五厘米没有羽毛,想来不是弓上的箭。另一只飞到同伴的尸体旁用喙抚弄着它的脸确定它死后猛烈地扇动翅膀飞进韩竻身后缭绕的雾气,那一声刺耳的尖叫让人听得绝望。又是箭飞过空气发出的气流声“嗖”,接着是落地的声音。
韩竻拼命朝那边张望挥动手臂驱散眼前的雾气,看到的却是一个迅速跳进草丛中的背影。
“你是谁?别走。”韩竻脱口而出还没来得及追上去,他就消失了。背后传来异常的震动声像极了蜜蜂扇动翅膀发出的嗡嗡声,可要发出这么大动静该是多少只蜜蜂啊?难怪他要逃,因为那根本不是蜜蜂而是成千上万只乌鸦,远看黑压压的一片。
韩竻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直到完全听不到任何翅膀的震动声才敢回头,在一口泉眼边停下休息。泉眼里涌出的水清澈而清凉,汇聚成一条绵延的溪流缓缓流向远方,韩竻把手伸到泉眼下接了一把刚涌出来的泉水,水珠顺着他手指的缝隙淌到了伤口,“嘶——”韩竻疼得松手把接住的泉水洒到岩石上,水又重融进了溪流的怀抱。手背上三道触目惊心的血痕让他叹了口气,小心用水处理过伤口边缘干涸的血迹后,发现身边连个能擦或者能包扎的东西都没有。
对岸不宽,但直接跳过去显然不行。靠近泉眼有几块露出水面的石头,扶着岩壁踩过去应该没问题。韩竻佩服自己居然能想到这点,可实施起来却不像计划那么顺利,岩石表面很滑他必须小心翼翼挪动脚步,原以为能像超级玛丽一样一跳一个呢!到了中间,韩竻停下思考着该如何避开泉眼,一打滑整个人扑向了岩壁……
“哇啊!”韩竻双手撑地,凹凸不平的地面硌得他身上生疼。顶多就是摔一跤,他安慰自己,爬起来拍拍裤腿也就没事了。
这里应该是个溶洞,到处林立着大小不一的石笋,洞顶倒挂着锥形的石柱。前面有三个洞口,韩竻在这三个洞口前驻足了一会儿,走进了左边那个,因为这个洞口的碎石比较多——这个发现多少让韩竻看到了点希望。他沿着这条隧道一直走,终于看到了光!
走出隧道的一刹那,韩竻看到了一片崭新的天地。广袤的绿野像铺满的绿色地毯,远处可见墨绿的森林和连绵的山峰,犹如世外桃源。一座如同巨型钟乳石雕的建筑巍然矗立在这辽阔的天地之间,清晰可辨的冲刷纹理,深浅不一的乳白色,犹如一块瑰丽的宝石。
韩竻望着它的大门,令人惊喜的是这扇对开的大门并没有完全合上,不难发现闭合的两块门板有细微的前后差,说明刚有人从这里出入。这一重大发现另韩竻兴奋不已。
在这座犹如象牙塔般精致的建筑大厅内,一侧灰白色的大理石楼梯上走下两名年轻人。他们穿着圆领套头式的红色巫师袍,圆领露出的白色衬衫衬托着黑色的领带看起来极具学院风。胸前佩戴着一枚镌刻着姓名的金色飞鸟状徽章。这些特征所透露的讯息告诉我们,他们是芬尼克斯的巫师。
鼻梁上的方框金丝眼镜契合那双秋波迷离的桃花眼,谁也无法料到这个看起来温柔的年轻男子会是芬尼克斯的代表。至于身边那位古铜色肌肤,体魄健壮的少年举止仍残存着稚气,眼下竟和身边的人一般高了,可他才十六岁!
尽管外形有着这样那样的不同,但有一点却是一样的。
两个年轻人都有着一头极富光泽的银灰色短发。
聃突然停下脚步。
“怎么了?”宏回头问身后戴眼镜的年轻人。
他没有回答,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扇橡木大门,那扇门正在慢慢地被外力一点,一点地推动……终于,门被完全推开。当一个身材稍显单薄的黑发少年出现在门口时,他的瞳孔迅速放大甚至屏住了呼吸。
“你是谁?”宏惊讶地问,那头乌黑浓密的头发在他看来是如此的稀奇。据他所知,哪怕已经灭绝的遁兽一族也没有这么深的发色。
韩竻也一样惊讶,银灰色的头发。他们是什么人?那身怪异的红袍就像神秘宗教组织。“你们是谁?”
“是我问你才对。”宏有些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