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远:……原来打一/炮能降这么多的吗?那再来两次岂不是就能完成任务了?
一把泛着寒光的匕首被抛掷在他的身侧,打断了他的思绪。回过头,只见钟离渊冲他抬抬下巴,漫不经心地开了口:“睡也睡过了,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看在你同他很像的份上,本座可以答应你放他们一条生路。”
“此话当真?”陆清远的声音还有些沙哑,他拾起匕首握在手心,掀了掀眼帘,神情平静地与钟离渊对视,与昨夜纠缠迎合的他判若两人。
“自然是当真的。”钟离渊一哂,神情嘲讽,赌气般说道,“不过也正因你装得太像了,本座险些将你与他混淆。所以只能拜托尊主,带着这张与他如出一辙的脸,去地府里陪他吧。”心里想的却是:如果他开口求本座,本座应该会饶他一命。
“好……”结果陆清远点点头,毫不犹豫地举起匕首刺入心口,涌出的鲜血将披在身上的素色亵衣染成刺目的红,“如你所愿。”
在陆清远看看来,若这次遂了钟离渊的意,任务成功便能回到原来的世界了。若任务失败也没事,反正他有金手指,可以重生。
最后落入眼帘的是钟离渊踉跄的身影与逐渐扭曲的英俊面容,耳畔则是黑化度突然到达临界值的警报声。
又失败了。陆清远想。
……
对,就是这个眼神,这种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古井无波。只一眼,便看得钟离渊怒火中烧。
凭什么他宁可为了那些蝼蚁向自己开口、雌伏于自己身下,也不愿求自己留他一命?
凭什么这种人死了自己并不觉得痛快,而是恨不得屠尽天下人为他陪葬?
凭什么他连自己的性命都可以不在乎?
心系天下慈悲为怀的是他,无情无义冷血至极的亦是他。
凭什么?
凭什么!
“本座要你死你就去死?陆清远,你是哑巴了吗?就不能在本座面前示次弱、服回软?”滔天的怒意反而让钟离渊冷静下来,他的舌尖抵着口腔中那颗尖尖的犬齿,粲然一笑,“不过既然尊主将自己的命视如草芥,那本座要来也并无不可吧?”
“还有这双眸子……本座该拿它们怎么办呢?剜去就破坏了面相,可留着本座又觉得不舒服。”他的指尖几乎戳进陆清远的眼睛里,“尊主,你知道吗?只有在被我/操到哭泣求饶的时候,你才将我当做一个‘人’来看待。”
也唯有在那个时候,他才能感受到陆清远那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表情下所隐藏的强烈的个人情绪。
这样的陆清远仿佛才是活着的,当然,也更像他记忆里那个真诚又温暖的人。
钟离渊的一番剖白令陆清远意识到,自己作为旁观者置身事外的态度是有多么地伤人。他的嘴唇翕动着,可道歉的话被尽数堵在唇齿间。
钟离渊在吻他。
然而却垂着眸子,不想与他的视线有任何交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