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蓬莱阁时,两岁荣儿见到楚盛泽的第一眼就喜欢得不得了,楚盛泽治病时,还不太会说话的荣儿就一直守在他身边,不管若谷怎么阻拦都没用。
就算是把他一个人关在房里,荣儿也会想方设法的出去找楚盛泽,要是真的不让他待在楚盛泽身旁,他便嚎啕大哭,可怜兮兮的。若谷没办法,只能让他待在楚盛泽身边。
荣儿太黏楚盛泽了,平日里吃饭睡觉都要黏着他,可那时的楚盛泽才经历过家破人亡的打击,整日里闷闷不乐,没有什么心思理会一个奶娃娃,若谷见到的,时常是荣儿凑在楚盛泽身边要抱要哄要陪玩,楚盛泽虽然不赶他走,却总是无视于他。没当如此,荣儿总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瞧得若谷心里一边骂他不争气一边又心疼。
是以,在楚盛泽身体基本恢复之后,若谷便找来楚盛泽,对他道:“你受我蓬莱阁大恩,必要对我蓬莱阁感恩戴德,如今我也不要你什么,但有件事我需要你做。”
“仙长请说,”楚盛泽脸上没什么表情,话说得却恭敬:“只要我能做到。”
若谷点头,满意道:“好,这件事说来也不难,”若谷笑笑,脸上充满慈爱之色:“荣儿三岁了,话也说得多了,但他黏你黏的厉害,山中的哑仆俱都不要,既如此,你便帮我好好照顾他罢。”
楚盛泽听完,微微皱眉,没有拒绝。
自此之后,荣儿便与楚盛泽只要生活在一处,楚盛泽哪里会照顾小孩,这下只得开始学习如何照顾个三岁的奶娃娃,喂饭,洗漱,穿衣,哄睡,和照顾儿子有何区别?哪怕当时荣儿在他面前确实乖巧,可楚盛泽是个忧虑良多、心中深埋报仇的少年人,碍着若谷不得不做这些,心里不见得有多痛快。
小孩子最是敏感,楚盛泽的不耐烦和偶尔露出厌恶荣儿其实一直都心知肚明,可偏偏他懂装不懂,仍旧每日笑得温暖阳光,继续凑到楚盛泽身旁。
皇宫,皇子居所。
楚盛泽半年未曾和荣儿一块儿睡觉,此刻俩人又睡在了一张床榻上,楚盛泽便没了什么睡意,已是深夜,荣儿早已睡熟,楚盛泽轻轻一动,才发现自己胳膊被人牢牢抱住,动弹不得。
楚盛泽索性不动了,帐幔后点了一盏细细的烛灯,微弱得灯光透了进来,让帐幔里不那么漆黑,正合适睡眠。楚盛泽睁了眼睛,思索了会宫里和朝廷的形式,然后慢慢转头,目光落在荣儿熟睡的面庞上。
这个他照顾了十多年的少年已经长大了,楚盛泽定定的盯着他,目光从他卷翘修长的眉毛,一苦往下,描绘他柔和的轮廓,最后落到他微微张起的嘴唇之上。
不知看了多久,黑夜中,楚盛泽发出一声极轻极轻的叹息。
荣儿平日里扮的是楚盛泽的贴身太监,但他那脸生得太过美艳,让人看一眼便很难忘记,这些时日都是用易容术遮掩,每日入睡前洗掉便可,他易容以后容貌十分平常,旁人看了也记不住,这日天气炎热,他出去闲逛时,路过御膳房,偷了个冰镇好的西瓜躲在假山后偷偷吃完,尔后一阵尿意,便跑出去找茅房尿尿去了,他快要尿完,抖了抖,正准备舒爽的提了提裤子,旁边就冲进来一个很急小太监,那小太监估计是实在尿急,脚一踏进茅房,也不管里面还有人,脱了裤子就开始尿。
荣儿在那小太监一进来就赶紧系上了裤带,这会见小太监堵在门口,没办法荣儿只能看着小太监尿尿,他这一看,让他迷茫了。
为什么那小太监的小弟弟和自己的不一样?这般想着,荣儿就想再仔细看看,却不想他这般动作惹恼了那小太监,他狠狠的瞪了一眼荣儿,声音尖锐刺耳:“看什么看!”
荣儿:“……”
茅房的地方本就不大,小太监那一声吼,给看得入迷的荣儿吓一激灵。
小太监提上裤子,哼了一声,急急忙忙的出了茅房。他走了,荣儿也赶紧从茅房里出来,闻着身上的味儿,皱眉找了个风口吹了吹。吹着吹着脑海里就又出现那小太监尿尿的下面……荣儿陷入了迷茫。
他长这么大,就知道自己小弟弟什么样,别人的他也不知道什么样子,虽然方才没怎么看清,不过荣儿肯定,那小太监的和自己的不一样。
荣儿心中的好奇犹如小猫爪子挠一般,片刻也等不了了,急急忙忙的跑了回去,可回了才想起来,今儿皇帝宣楚盛泽前去用午膳了,一时半会回不来,荣儿只能耐着性子等。
左等右等不见人,倒是把他给等得困了,荣儿便溜进卧房爬上床睡了起来。
这一睡便从下午睡到了晚上,楚盛泽傍晚间回来,用晚饭时不见人,便问起其他太监。
“小荣子不是和殿下一块儿出去的?”被问到的小太监一脸茫然,他记得下午时候大皇子殿下带着随身太监一起走的,这会来问,他真是一无所知,斗胆回了。
楚盛泽这才想起来他被喧召时确是带着荣儿出门,不过走到一半,让荣儿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