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那怎么看着脸色还有点憔悴？”

“啊，有吗？”

郁文川点点头：“你生着病还要在假期问问题，我可承受不起啊。”

“没有。”简城摇摇头，闷闷地应了一声。

他们走进电梯，郁文川按了8楼，狭小逼仄的空间里两人都没说话，这种沉默顿时让简城紧张起来，心越跳越快，清晰得在整个电梯里都能听到。

郁文川笑道：“怎么了？”

“没，就是觉得能来老师家挺奇妙的。”说完，简城看向郁文川：“老师是一个人住吗？”

“对啊。”郁文川笑着看了他一眼。

话音刚落，电梯“叮”地一声到了8楼，郁文川用钥匙打开门，房子的格局一览无遗地展现在简城眼前，两室一厅，大多是原木家具，收拾得极为干净整洁，有种极简的平淡温馨。就像郁文川给人的感觉一样，简单随性，但却让人如沐春风般温暖。

“先到沙发那边坐着吧，喝点什么？”

简城换了拖鞋，闻言说道：“白开水就好。”

“我以为你们这个年纪的孩子都喜欢喝饮料。”郁文川笑起来，“红枣枸杞茶喝吗？”

“嗯？”简城坐到沙发上，转头看向郁文川：“老师喝红枣枸杞茶？我以为都是中老年人喝的。”

“怎么说话的？”郁文川无奈地笑了下，“老师老了吗？”

简城摇摇头：“没有，老师很年轻。”

“不过也比你们大了十岁啊。”郁文川转身去了厨房，泡了两杯红枣枸杞。

简城从包里拿出那件洗好的白色衬衫，认真叠好，放到沙发上。

郁文川看到后笑了起来：“没发现你这么仔细啊。”

简城没说话，这还是他第一次叠衣服。他把月考卷拿出来放在沙发前的玻璃桌上，顺便拿出一个小本子和一支笔。

郁文川坐到他旁边，翻了翻简城的试卷，上面有很多圈划的痕迹，他笑起来：“看来我说的你听进去了。”

“嗯。”简城点头，“老师说得很对。”

“那讲作文吧。”郁文川笑了一下，“你先说说你对这句话的理解。”

简城凑过去，又看了一遍题目，两人离得很近，几乎手臂贴着手臂，呼吸之间好像能闻到郁文川身上的气息，干净清冽的。

呃……简城迟疑了一会儿，坦白道：“就是不太理解。”

郁文川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那你觉得这句话的关键字是什么？”

简城顿了顿：“风，白纸，蝴蝶，不顺从？”

“嗯，这些关键字大家都能抓到。还有两个词，吹走和吹不走，很少有人能注意到。”郁文川在试卷上圈了一下，转头看他，“有想过为什么能吹走，又为什么吹不走吗？”

简城摇摇头，感觉发烧后脑子不太能转得过来。

“这就和白纸，蝴蝶的特征有关了。”郁文川放下笔，笑起来：“其实这句话可以有很多立意，但议论文只能确定一个，所以要在字里行间挖掘一个最高的立意。”

“像这类抽象的题目，你第一步要找关键字，找它们之间的联系、区别，多问为什么，你就能一步步确立一个更高的立意。”

“不过这可能有点难度，需要有一定的阅读积累。只针对这个题目，大多数人只注意到风和不顺从，所以都会写逆境中的不顺从。”郁文川转头看他，笑道，“你差不多也写的这个吧？”

简城顿时有种被戳破了的尴尬，微微点了点头。

“那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不顺从？”郁文川问道，“蝴蝶单薄弱小的身躯不会被风吹走，可能是因为它有明确要达到的目的？不会像纸张一样随波逐流？原因还有很多，而且什么是生命的力量呢？你先自己想想？”

简城被点明了思路，好像一下畅通起来，他抿了抿唇：“嗯，我知道了。”

阳光从客厅的窗户洒进来，一片暖洋洋的，空气中都氤氲着温暖。

下午的时间溜得很快，简城喝完最后一口红枣枸杞茶，坐在郁文川身边，忽然生出一个念头——他想待在这儿，不想走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