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是在逼我做选择吗?”我望着安静伫立眼前的两个男人,刹那间心如刀绞,如春风起,吹皱了心头的一池清水。
“耶律。”我抬起头,忍着泪,看着他,缓缓地说,“你救我于危难之中,之后又想尽办法治好我的梦魇,找回我的笑容。你对我有情,有爱,我敬你重你,甚至依恋你。”
“兀术。”我转过头,长长地看了一眼兀术,继续说道,“这些年我一直在想,如果当初心中没有牵念,坦坦荡荡地跟着你,我是否会一直快乐下去,找到我的一直渴望的幸福。”
“可惜浮云世事,千纵万化,我们之间,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始终逃脱不了命运二字。坎坎坷坷,分而又离。”
我顿了顿,伸出手指了指心口,“我承认心中依然有你,似是很深很深地扎根在里面的一根刺,爱得越深,扎得越痛。可是你要我在经历了这件事情后再把它拔出来,它会更痛。而且,会永远在我心口留下一个伤疤。”
“我好累好累,累到我实在没有力气,再去承受生命中那些不可承受的痛。包括你,包括——”
我转头,望了望身边的另一个男人,“耶律。”
“悠悠!”兀术变了脸,有一点点的扭曲,死死地盯着我的脸:“你当真不愿回不到身边?”
“不是不愿。兀术,而是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我心头大恸,泪如泉涌。突然胸口一阵揪心的疼痛,似乎有一头小鹿顶着犄角在我的五脏六腑乱蹿,全身都开始冒汗,整个人如被雨水冲刷过一般,湿漉漉的。“啊!”我大叫了一声,人软软地倒在地上。
“悠悠!”
“小悠儿!”
耶律与兀术大惊,忙冲上来接住我,他们不停地摇着我的身体,叫着我的名字,而我,已经在疼痛中逐渐昏迷了过去……
夜,似乎很深很深,我,仿佛长长地做了一个梦。梦里,只有一大片一大片白白的光,没有人,也没有花草鸟兽。而我,就一个人,不停地在那片白光里走啊走,却怎么也走不到尽头。
走了很长很的时间,终于看到前面的一大片白光里隐约裂开了一长窄窄的缝,我兴奋地跑过去,一阵眩晕之后,缓缓地睁开眼睛,眼珠往四周一转,竟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无比华丽的床塌上。
雨过天晴色软烟罗为帐,五色锦鸡纹绫罗锦被为盖,床顶用五色丝线挂着两颗圆润饱满的珠子,浅浅地散发着温柔迷人的光晕。纱帐外,五福捧兽纹雕花刷漆木床的一头,斜斜地靠着一个青衣双髻的小丫鬟,似是伺候的累了,一头趴在锦被上,睡得香甜。
再想向远处看时,却发现身子与脑袋俱不能动弹。想唤她,喉咙却干涩地发不出任何声音。只得吃力地被子里探出右手,用力地推了推她,一边吃力地发声:“唉……”
纱帐外的小丫鬟被这突然的一推吓得一惊,猛然醒过来,楞了楞,朝我看看,“啊”的一声,突然兴奋地跳了起来,一面快步跑到房门口,一面大声喊:“快去告诉爷,小姐醒了!”
说完,又蹦蹦跳跳地跑进了门,一边麻利地撩起纱帐,用两旁的凤尾水晶弯钩将纱帐挂起,一边笑意盈盈地道:“小姐,你可醒了。”
“四儿,你怎么会来这?”我定睛一看,面前的小丫鬟竟然是几月不见的四儿,难怪适才听着声音这样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