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朱丞相面上一喜,忙令身后的侍卫将康履捆绑结实,缚了过来,几名军士用绳索将他勒紧,手忙脚乱地吊他下城楼。
康履手脚俱缚,绳子将壮硕的绳子勒出一条条印子,活象一只饱满的无芳斋大肉粽子。他口中被塞了白布,哼哼地作不得声。原是内廷总管,权势薰天的他,此刻,如一口等待宰杀的牲畜在晚风中不住哆嗦,一双浑浊的眼睛里全是寒冷的恐惧,眼见得身子落到地上,马背上的人举起大刀,未曾落下,他身子一软,人已经昏死过去。
身后的刽子手面上一寒,露出极具轻蔑的笑容,手起刀落,毫不留情得将他的头剁了下来。“扑——”刹那间,鲜血如艳丽的泉水般喷涌出来,鲜花般怒放在墙角与阴暗的四周,酣畅淋漓。
“啊——”我忍不住提起袖口掩面,几曾见过这样的血腥,轻轻地叫了起来。
赵构的身子一晃,猛然转头,直直地盯着我的脸,似不信,似惊疑,似欢喜。
“汝等护送皇妃太后有功,特加封为淮南正、副制置使。还不叩谢皇恩浩荡。”耳旁响起朱胜非似有似无的声音,将赵构与我的目光复又转向马上的人儿。
马上的两人料不定朱胜非竟会越厨代庖地封赏,面色惊疑地互望了一眼,终是心底飞速膨胀的欲望支配了最后的理智,迟疑了半天,两人倨傲地抬头答话:“陛下即此大位,则渊圣皇帝回来,陛下何以自处?”
渊圣皇帝乃是被掳的钦宗皇帝,钦宗被虏之时,并未指定皇位继承人。此时,由两人嘴中说来,便是指责赵构皇位的名不正与言不顺,造反之心昭然若揭。朱胜非料不到两人是铁了心豁出去地放手一搏,并不吃他那一套文绉绉地招降,气得脸色更加发白。赵构冷冷地扫了一眼底下整装蓄势的三千铁甲,恨恨地开口:“你们若待怎样?”
“请陛下即刻退位,将皇位让于小皇子。”底下的两人得意地出声,眼角眉梢俱是飞扬的轻蔑。
“小皇子?两位将军打得如意算盘呐!”小皇子现年三岁,如何亲政,赵构洞悉到二人的野心,怒极反笑。
“陛下,以皇宫目前的守卫,何必与我等以卵击石!”
赵构楞楞地盯着地面,三道宫门转眼间被攻破了两道,自己手中何时又有能掌控得了的势力,情知二人所言不假,要自己退位,却又是那样不甘。
“好,朕答应退位!但是,不出三月,朕必让尔等跪着来求我!”赵构目光如炬,一字一顿地咬牙切齿。
“啊——”周围滑过两声不合时宜地惊叹,一声出自身子疲软的朱胜非,一声出自百思不得其解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