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便是有十个脑袋也不敢拿这事乱说啊!”倩柔见我刹那间变了个人,吓得急忙对天发誓。
“小全子,你派人去各宫的娘娘那远远地看看,或是找在娘娘那相好的姐妹,偷偷打听都有什么动静?”我下意识地掠了掠鬓角,转头唤过殿里的掌事太监。
“是。”小全子成稳地应一声,躬身后退。
“等等,你再亲自去宣德楼那,只远远地看看,到底是怎么了?”他方转身,未出殿门,又被我急急地叫去,宣德楼被围,士兵踯躅不前,那里必将激流暗涌,骚乱破茧而出,怕是只争朝夕。
宫里的人七七八八地出了去,大殿里更显得空荡荡起来,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颇让人心神不宁地害怕,我命人点着安神的檀香,让它一缕一缕轻盈地钻进我的鼻孔,一个人在厚重的纱帐下,颀身而立,脑子里空空的,落寞而不安地绞着手中的帕子。
仿佛花开了又谢,我派出打探的宫女太监终于狼狈地踩着碎步狂奔回来。
“娘娘,各宫的娘娘们也都得到了消息,太后命各宫娘娘火速去慈宁殿躲避。”
“娘娘,奴才打听得苗傅,刘正彦两位将军正领军围住了宣德楼,陛下正在城楼上与叛军对峙呢!”
“娘娘,留在宫外舍内的内侍们已经全部被叛军给杀害了。娘娘,咱们还是速去太后那避难吧!”
“娘娘……”
“够了!”我听着太监宫女们慌乱而口不择言的汇报,更觉心燥,冷不丁喝了一声,一反我平日的好性情,隐隐地透了几分恼怒,伏倒了一地的人猛然都一惊,都不敢再开口。
我趁着这空隙定了定神,目光扫过这群瑟瑟发抖的奴仆,同样的美韶华,花朵为骨,琉璃为心的人儿,却只能日日仰人鼻息地涯着日子,心头没来由地伤感,明知跪的多是入宫时候各宫房妃子故意安插进来的眼线,语气还是不可遏止地柔软了起来:“去宣德楼。”
“娘娘!”倩柔呆呆地看着我,仿佛一夕间不认识了我:“可是……”
“没有可是,你们若是怕死,大可不必跟来。”入宫那日太后看我的毛骨悚然的眼神,至尽成了我心头的一抹痛,这个时候撞进去,怕不被她当成亡国的妲己废了去。我对这场宫变的细节不清楚,但我清楚地记得历史上的赵构好好在杭州的温柔乡了纸醉金迷了一年又一年,我只能把今日赌在了他的一边,他若胜,我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