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儿子写的字，还有作的文章。萧黍看过了，迟疑道：“就这些？”

“就这些。”

“没有……我母亲的消息？”

刘熙摇摇头：“没有。”

“也好……”萧黍喃喃道，“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他又问：“我能写封家书吗？”

“可以。”

刘熙叫人拿来笔墨，他就在一旁，支着下巴看他写。这日天阴得厉害，黑云沉得像要坠下来，时辰还早就点了灯。萧黍的侧脸叫灯光映得柔和，阴影又叫他显得锋利。

萧黍写完了，面不改色地把信装进信封，有一张纸条无声无息的从他的指缝中滑落进了信封里。

那不是纸，是一小块桦树皮，色如肌肤，薄如蝉翼，密密麻麻地刻满了小字。

他正要把封口，刘熙忽然攥住了他的手腕。一瞬间他心跳如雷，像要从喉咙里跳出来，叫他喉口哽得难受。

但他毕竟还是很镇定，他平静地问刘熙：“怎么了？”

刘熙盯着他的眼睛看了许久，才说：“你这写字的手真好看。”

说完后轻轻吻了他的手指，松开了他的手。萧黍这才吞咽了一下，压住了刚才的不适，喉结上下滚动。

他把信封好了，递给刘熙。刘熙随手放在一边的桌上，忽然说：“丛兰，我永远爱你。”

“……我知道。”

“我永远不会离开你，我不能离开你。”

“我知道。”

“山无棱、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

刘熙目光灼灼地，直盯着他的眼睛。他被看得发慌，轻声接道：“天地合……”

“——乃敢与君绝！”

窗外忽然炸响了一个惊雷。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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