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音刚落,周围那些声音全都消失了。----更新快,无防盗上------
再度恢复之前的安静。
谢书指尖微微蜷缩, 紧绷的神经略微疼痛, 她的指腹不自觉地摩挲触碰无名指上佩戴的戒指, “……许小姐, 是你吗?”
可她依旧没有等到任何的回答。
谢书虽然看不见那些“东西”, 冥冥之中却能够感应到那些“东西”并没有消失, 而是徘徊在远处,不敢上前, 似乎忌惮着什么, 并且极为惧怕。
待在原地并不是明智的选择, 谢书试探性地往前走两步,才发现她的身体僵硬得可怕, 可谢书早已顾不上那么多, 趁着现在这份安静,她连忙脱了鞋子上床,躲进被子里只敢露出一双眼睛, 盯着卧室那扇门。
谢书紧张地咽了口水, 她的视线逐渐适应黑暗的环境。
当谢书意识到那些奇怪的动静已经彻底消失, 这才敢稍作放松,伸出手在床头抽出一张纸巾, 擦去额上的冷汗,全身的力气仿佛在这一刻被彻底抽空,谢书瘫软在床上,视线空洞地望着天花板, 心想,这可真不是人能够承受的事情。
她并不知道,有一道淡淡的黑影正压在她身体的正上方,以胸口相贴的姿势与她紧紧拥在一起,见到谢书浑身不受控制冒冷汗,指尖微弯向内弯曲,满是怜惜地抚摸着谢书的侧脸。
而谢书只能感受到周围的温度逐渐降低,别的什么都看不见。
谢书没有感受到任何的恶意,所以她只是以为是今天的温度比较低,索性拿起空调遥控器把温度往上调了几度,等冰凉的身体逐渐回温,谢书的状态慢慢好转。
但是她只要想到刚才她被吓得不轻,偏偏许菡那胆小鬼不知躲在哪里,还是不肯出来,她的耐心逐渐消失,声音里却掺杂着一丝微不可察的委屈,“许菡,你为什么还不愿意出来?”
迟迟等不到回答,谢书只觉得她就像是在独自唱独角戏,对着空气自言自语,病得不轻。
她把怀中揣着的宝玉拿出来,攥在手心里,卷着被子翻身,赌气道:“既然你不愿意出来,那你以后也别想靠近我了!”
话音刚落,谢书手中那块玉就出现裂痕。
谢书摊开手掌心,眼睁睁地看着那块“保命玉”在她的视线里开裂,逐渐碎成粉末状,被风一吹,全都从她的指缝中溜走了,不过片刻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谢书起初以为是那只“胆小鬼”生气了,但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许菡从来都不曾对她产生过敌意,也不会攻击伤害她。
店主说,这块玉是能保她不被怨灵伤害,但若是有能力在此玉之上,玉会裂开,失去效果……她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谢书瞳孔骤缩,她甚至没来得及出声求救,就感受到身下的那张床开始摇晃,她想要逃离,但浑身都被定格在此,只能被动地躺在床上,眼睁睁地看着她的身边的床单往下凹陷,浮现出一对小小的脚丫。
就好像是有小孩踩在她的床上蹦跳!
尖叫声全都卡在喉咙里,谢书的呼吸急促,如雷的心跳声在耳边响起,她的身体随着震动摇晃的床而跟着颠簸,此刻恨不得紧紧地闭上眼,但她的视线却不受控制地盯着床单,并一直看着那脚印一点点往她这边挪动,她的心跳骤停,浑身的血液都跟着倒流。
突然,所有的动静都消失了,时间就好像彻底停滞在这一刻,只有她还“活”着,谢书的身体终于能够动了。
就在此刻——
卧室的门被人推开,谢书瞪大双眼,看见门口站着一道人影,从模糊的外观上来看,像极了她的前妻,很快,她就听见那人影开口说话了。
“阿书,这么晚还不睡,真是一点都不乖……”声音与宋锦书如出一辙。
可她的前妻此时不应该还在医院没有回来吗?
谢书浑身止不住地颤抖起来,整颗心脏像是被人攥在手心里,阵阵紧缩。
她死死捂住嘴巴,不让自己惊叫出声,恐惧让她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流出,逐渐打湿枕头与床单。
那道黑影正在朝她靠近,而谢书已经不敢再看了,翻身用被子把自己蒙起来,仿佛这样能够彻底躲藏起来,所有人都知道这种行为完全没有任何意义,但这本就是人在极端恐惧之下的本能反应。
她全身蜷缩在一团,低垂着眼睑,不断用唇亲吻那枚银戒,低声喃喃道:“许小姐,救我,救救我……求你了……”
不断有眼泪从眼角滑落,她顾不上此时狼狈的模样,如视救赎般珍爱对待那枚银戒,声音带上浓浓的哭腔,眼泪流了一脸。
地板上传来紊乱错杂的脚步声,吓得谢书的眼泪流得更凶了,一抽一抽地开始胡言乱语起来,“我错了,呜……我再也不乱碰东西了……许小姐,求你救救我……”
她实在是被吓得不行,才会如此失态。----更新快,无防盗上------
泪流满面一直在重复着亲吻银戒的谢书并没有看见,覆盖在她后背上淡淡的黑影,正以一种保护的姿态将她搂进怀里,略显尖细的下颌抵在她的肩窝里,谢书的后背与她的前胸紧密贴合,她们就像是完全融为一体。
仔细一看,女人的脸上甚至还带着淡淡的笑意。
对于那烦人的脚步声,女人似乎毫无察觉,她双手紧紧搂住谢书的腰,指尖往上探,直到碰到那粒小红痣,这才伸出掌心将那粒小红痣彻底包裹起来。
见到谢书被那些脚步声吓得眼泪直流,身体也跟着一抽一抽地颤抖,女人凑过去用唇舌一点点啄去她脸上眼泪的痕迹,怜惜地亲了亲她的唇角。
可谢书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珍珠,一直流个不停。
女人依旧耐心地亲吻谢书因惊吓过度而溢出的眼泪,企图用唇舌替她拭去颊边的泪痕。
—
谢书醒来之后就已经是第二天了,她隐约听见大厅传来的动静,似乎是宋锦书已经回来了,屋外烈阳高照,可她却仍躺在床上。
谢书动了动指尖,刚想翻转身体从床上坐起来,顿时间浑身酸痛,就像昨晚被货车碾压而过,她口中的呻.吟不受控制地泄出,“啊……”
怀中似乎有什么硬硬的东西抵着她,让她感到浑身难受,谢书低头一看,看见那块黑色“许氏之灵”的牌位不知何时出现在她的怀里。
……她昨晚竟然抱着牌位睡了一晚上?
可她记得当时明明就把牌位摆放在桌上,怎么会突然出现她的怀里?
这画面显得有几分荒谬,又有几分不正经。
想起店主曾对她的叮嘱,一定要对许小姐尊敬,早中晚各拜一次香,切不能忘……
哪有像她现在这样衣衫不整,怀里还搂着许小姐的牌位的人?
谢书立马坐起来,不顾身上的疼痛,下床把许小姐的牌位摆放好,而后又点燃三根香拜了拜,“多谢许小姐昨夜的救命之恩!”
把香插进香炉之中,早上这一回便是算成了。
谢书松了口气,又想起家中还有人,若是被宋锦书看见她抱了个牌位回家,还在家里烧香,那肯定会惹得不必要的麻烦出现……她甚至都想不出说辞该如何解释。
谢书只好拿来一块黑布,对着那牌位讪笑道,“许小姐,实在是对不住,就先委屈您在这黑布里待一会,我回来就把这布给扯掉,我会给您多弄些祭品,您千万不要生气……”
她碎碎念叨着,弯腰让黑布把牌位给裹起,香炉里还插着燃着的香,她找个隐蔽的地方,把牌位藏在里面,又把香炉给塞了进去。
谢书看不见,在不远处站着一道黑影正注视着她,沉默地看着她所做的这一切。
谢书刻意挑最偏僻的侧卧睡,行事起来也比较隐晦方便,不过与她同住一个屋檐之下的前妻宋锦书倒也很尊重她的隐私,从来没有主动打搅过她。
谢书整理好一切之后,便关上门走了出去。
在离开那间房之后,谢书就把无名指上的戒指给摘了下来放进口袋里。
若是被宋锦书看见,那她可解释不清。
宋锦书似乎一夜没睡,眼底都泛着劳累的青色,她靠着沙发,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谢书走下楼的时候,看见便是这样一副画面。
她放轻脚步,小心翼翼地走下楼,没有弄出声响吵醒浅睡中的宋锦书。
桌上摆放着好几袋刚买的新鲜蔬菜,宋锦书离开医院之后就在外面买了菜回家,急着赶回来为谢书做午饭。
宋锦书本想靠着沙发小憩一会,谁知道就这么睡着了。
谢书心中微暖,走过去把那几袋新鲜蔬菜提进厨房里,这才发现昨晚因宋锦书没回家,厨房里堆积的脏碗早已成山,简直一片狼藉。
处处都在提醒着她,宋锦书对于这个家而言究竟是有多么的重要。
这些繁琐沉重的家务活全都落在宋锦书一人肩上,谢书心中不由泛起酸楚,她尽管全身酸痛,但还是贴心地帮妻子整理家务,独自一人默默地在厨房里清洗昨天堆积残留的脏碗筷,顺带把新鲜买的蔬菜也洗干净。
宋锦书是清洗碗筷的水流声给吵醒的,不过她一向睡眠浅,走近厨房,看见谢书在清理碗筷,内心颇感欣慰。
谢书出身名门,自然是十指不沾阳春水,这些脏活累活从来都没有落在她身上过,宋锦书嫁进谢家,这些事自然被默认归于宋锦书的责任与义务。
从前,谢书从来没有帮过她。
“小锦,你醒了?”不过这次谢书倒做得挺快乐的,宋锦书平时太能干了,根本不给她留有表现的余地。
每当谢书有空的时候,想要帮她妻子分担一点家务活,却发现宋锦书早就已经整理妥当,根本无需她操心。
这次她难得发现居然还有剩碗没有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