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髀神杖从何而来?”白泽还拎着那两个白桑族人,他并不是一个嗜杀者,只是有些事情不得不做,“当年,枭诔,白桑和吞啻在溟海屠杀你先祖休郢,取王骨炼器,以对付龙族。可惜最后还是不敌龙族,为了避免再和你们麒麟族结下血仇,便将此事嫁祸魔族。可是白桑还是私自将髀神杖藏了起来,并下封印,外族若想驱使髀神杖,就必须再用麒麟王族献祭。”
“为了引我到这里来,拿到髀神杖,你精心策划一切,包括杀梵天宗主和她的众弟子?”这一路涳喻对白泽也不是没有怀疑,只是还是太信任他,所以将疑心都压下。
“虽然他们不是魔族杀的,但也不是我,有人以魔族的名义做了这些事,我不过便借这个机会引你过来,献祭髀神杖。”
涳喻现在对他的话半信半疑,只是信不信也不重要了。“你现在要杀了我。”
“哈哈哈!我真的不舍的杀你啊,不过我不得不这样。”白泽放声大笑,“我真的不想动手杀你。”白泽留下这一句,便带着两个白桑族人一起消失,他等着髀神杖主动蚕食这个祭品。
髀神杖开始向他攻击,凤绣牡丹在他周围撑起的结界不知道能抵挡多久,涳喻原身是白焰护体的麒麟,身在这冰原之中是被天然克制,这个冰原很有可能不是梵天宗守护髀神杖所设的,而是白泽为了献祭他,在之前就准备好的陷阱。涳喻只好迅速设制几个防御阵法为凤绣牡丹分担压力,不过这些都不是长久之计,他需要赶快从结界中出去。可是冰原一望无际,风雪又大,一时之间根本找不到突破口。
风雪越来越凌厉,凤绣牡丹终于挡不住,一片片凋落。在结界崩塌的同时,一切光亮也突然消失,目之所及只有黑色,涳喻扔出几个夜明珠,并没有光。电光火石之间,髀神杖出手了,涳喻躲开从右边来的攻击,这些攻击在黑暗中如一道道刀片,试图割开他的皮肉。右边,左边,前后,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在躲避攻击时,涳喻还算游刃有余,只是逼近极限的低温叫他难以忍受。
他只好从身上拿出一把宝扇,这扇子唤远山扇,扇面上画着重重叠叠的山峦,只要略施法术,扇子上的山便会出来,也属于一种结界法宝,可惜的是只能用一次。
山峦的出现使温度回升不少,在远山扇的结界中也有了光亮,不过髀神杖的威压使山体在逐渐崩塌。没有办法,涳喻只能将带来的法宝通通甩出来纠缠髀神杖。一边提防着随时可能出现的白泽,一边驱使山体移动,试图找到这个结界的边界。一直朝着一个方向移动,移动许久,都没能到达这个冰原的边界,反而已经回到原来的地方。这个结界不可能大到无边无际,如果不是结界跟着移动,那么就是结界边界在冰层底下,结成一个球形。
涳喻尝试着攻击底下的冰层,尽管冰层回复速度很快,但还是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随着冰层融化出来的坑越来越大,越来越深,白泽终于忍不住现身。
他从涳喻左后方攻击过来,好在涳喻早有提防,一个转身化解攻势。两人动起手来,你来我往之间,并没有太大的差距。
“长进了不少,你二叔一定会很欣慰。”白泽依旧一副和蔼长辈的样子,缓缓唤出陪伴他上万年的法器鬼哭刃,“可惜,为了我有我的理由,现在只能杀了你。”
蕴含法力的一剑砍下来,涳喻堪堪接住。可接下来的几剑,他便有心无力。一剑刺到胸腹,后面左腰,右臂,右腿都受了伤,鲜血直流。
“你这样还怎么面对我二叔。”涳喻看着白泽下手狠厉却表情不忍,一直没有下死手,想到他是在顾虑无鸫。
白泽握紧了剑,认真而又释然的说道,“如果我大仇得报,还有命在,就到你二叔面前自杀谢罪。”
“报仇?”
“对,报仇。”
蒸腾的血气似乎唤醒了髀神杖,它开始以一种频率震动,整个结界里充斥着一种兽类的怒吼,刚刚还围在它身边能牵制一时的法宝们,瞬间成了废铁,包括现在涳喻脚下的远山也顷刻分崩离析。这种情况下,白泽也停止了攻击,他不敢轻举妄动。
那是麒麟的吼声,方才还好好的冰原结界,开始逐渐融化扭曲。髀神杖的上方,出现一个巨大的麒麟灵体,它周身围绕着黑色火焰,眼睛里带着嗜血的恶意,死死盯着前方。
绝对血脉的压制,让涳喻不得不现出原身,低俯在地。他看着眼前的巨兽,其实辨认不出这是他的哪个祖先。
在巨兽瞬间扑过来咬断他的脖子后,他看到喷涌而出的血液,感到渐渐离开身体的温度。四周升起奇异的光芒,这个降服髀神杖的阵法正以他的血液和灵魂为动力。奇怪的是,即使最后一滴血流干,魂魄消失,涳喻也不觉得自己会死。
白泽心满意足的带着他的髀神杖离开。
漫天大雪中,涳喻看到一个黑色的身影,不过他现在已经没有辨清来人是谁的能力了。世界开始变黑,意识也已经模糊直到消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