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肿了,还酸的不行。
在屋里养伤这段时间,他去过的最远的距离就是厕所,饭都是让人送上来在床上吃的。
他错了,他不该跟一个女人一起逛街,现在后悔的不行。
刚开始时,他脸上还带着笑,然后,笑容慢慢消失,最后,人已失去知觉。
只知道身体在行走,灵魂在神游。
脑海中忽然浮现三个问题,我是谁?我在哪?我跟谁在一起逛街?
之后的半程他都在纠结这个问题,这有效的减轻了他身体上的痛苦,深陷于哲学思考的他没有发现,他背后的杜烟,表情比他还痛苦。
终于,他恍然大悟。
我是南霈,我正在跟女主一起轧马路,但我真的是走不动了,我认输。
他强笑着,转身,对身后累的呲牙咧嘴的杜烟说道:“天晚了,外面不安全,我该回家了。”
然后手疾眼快叫停一辆汽车,拉开门就坐了进去,临走还朝杜烟挥了挥手。
等到车开走了,他才深深松了口气,还好自己动作快,要不然这车就被杜烟抢走了,这大晚上的,他一个人在外面多危险啊。
回来之后的他就在床上躺了几天。
不过今天起来的早,他约了李彦奇来家里,现在得开车去接他。
穿好衣服出门的时候,正看见饭桌上吃早餐的南竺。
南霈随手捡了个包子,打了个招呼,“哥,我出去一趟。”
南竺放下报纸,皱眉问道:“你给我回来,你去哪里?”
南霈此时已经跑出了大门,声音遥遥传来,“去接个朋友。”
“朋友?”南竺心底思索,“从没听他说过有什么朋友,更别说关系好到能带到家里来,是谁?”
不是南竺心思重,但是自从南霈在学校里吹喇叭,被整栋男生宿舍追杀,在付出巨大的代价成功逃出包围圈后,就再也没人敢往他面前凑了。
嗯,他说得巨大代价是指,对面全体阵亡,南霈毫发无伤。
从此南霈成了学校里的传说,谁见他都叫大哥。
后来南竺给学校捐了一栋大楼,才让这件事情封口。
但也让全学校的人都知道了,南霈家里有背景。
所以之后南霈学校里吹喇叭也没人管了,甚至每次他才把喇叭拿出来,旁边就已经开始伴奏了。
没意思,真的没意思。
没人追着打,这喇叭吹着还有什么意义。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南霈还为此消沉了好久,还说学校里没人懂他的艺术。
现在这情况,是找着个懂他艺术的人了?
南竺忽然有了一丝担心,能忍得了南霈吹得喇叭,这人审美水平得多低啊?
不,不是,他是想说……
能遇上南霈,这人运气得多差啊?
呃,也不是,他的意思是……好吧他就这个意思。
能和南霈做朋友,要么这人是个勇士,要么这人是个傻子。
不是他想贬低自己弟弟,但是南霈这个人吧,有时候还真是挺难说的。
看着长的人五人六的,其实嘴里没几句真话。
南竺还记得,南霈五岁的时候,有一次一个人来公司找他爸。
也不知道家里保姆怎么想的,竟然真得让他一个人来,果不其然,走到半路就被人绑架了。
当时把他爸给急得啊,扔下公司的事务就要去找他。
当时他也才十几岁吧,还在上学,接到电话直接从教室里跑了出去。
然后报警,警车来了,接绑匪电话,组织营救计划,准备赎金……
在听到对方是个有组织有计谋的大型犯罪集团时,南爸当场就昏了过去。
一群人都急得不行,南爸速效救心丸都吃了一瓶,结果没几个小时,南霈一只手拿着雪糕,另一只手牵着个男人,就这么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然后拍了拍男人的手背,放开他跑到南爸身边,才说了几句话,旁边埋伏的叔叔们一拥而上,把男人当场抓获。
那男人就是绑匪,是来送孩子的。
但南霈是怎么把他拐骗到手,让他把自己送回来的,南竺至今未知,反正一切都迷得很。
绑匪被带走之前,南霈还拍着他的大腿说:“好好改造,争取死之前能出来。”
绑匪与人质之间,充满了温情与信任,看不到丝毫的对立与矛盾。
五六岁的小孩站在父亲身边,对着绑匪的身影挥手送别,眼中充满了不舍。
看到这一幕的南竺心有感念,不禁动容,这样的弟弟,值得让他好好守护。
结果警车才一消失在街角,南霈立马扭过头,看着南爸,满脸严肃的问道:“老爸你说,像这样子,能判死刑吗?”
南爸当场懵逼,问道:“你不是刚才还舍不得吗?”
“不是,”南霈盯着地面,稚嫩的脸上浮现一丝不符合年龄的成熟,“其实我刚刚开心的都快笑出来了,就怕他看见了出来后报复我。”
南竺:“……”
听说绑匪进去之后,把同伙都招供了,现在还在里面好好改造,想出来的话,这辈子都大概不可能了。
南竺手敲着桌子。
看来自己今天可以放个假,看看来的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