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是什么好眼神。
“看屁,睡你的觉啊。”井上飞鸟恼羞成怒。
他发了通脾气,感觉心情好了一点,就把自己团成一团待在了火边。
飞鸟现在的状况,说的难听点就是残疾,不过他对此并没有过于失落,心态反而很平常,毕竟他的命都是捡回来的,也没资格抱怨来抱怨去。
而且看着一旁的老兄,他觉得自己起码还能动,真是太幸运了。
“桔梗小姐还真是个好人啊……”飞鸟感叹道,他知道男人没有乖乖睡觉,视线一直粘过来,“她要收留你的时候,村民反对的更加激烈呢。”
“嗬……”
“但是村民还是听了她的话。如果没有她,我可能就要在井里化作白骨,你也要一辈子埋葬在山崖下。”
火光跳跃在昏暗的山洞,明明一个是极美的少年,一个是外表恐怖的烧伤盗贼,可他们心里却十分相似,那就是——没有任何感激。
飞鸟只是在感慨,如果世界上善良的蠢人再多一点就好了。
他明白桔梗是自己的恩人,所以不会随便对她出手,但这已经是极限了。如果捡到他的人不像桔梗这样对他那么好,他很可能已经用个性死死控制住这颗救命稻草,然后用其实验古井了。
而他能感觉出来,这个烧伤的男人绝对和他一样,心里不会产生任何好念头。
救了两个恶人的桔梗小姐,之后说不定会后悔呢。
飞鸟叹气,又加了点木柴。
他喜欢温暖的感觉,现在这个山洞又潮湿又阴冷,如果不是受了伤,他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半秒。
好想念小公寓里柔软的床,现在连睡觉都要躺在硬硬的地面上,幸好飞鸟是个善于忍耐的人,不然他真的很难保持心态继续生活下去。
“喂,既然没睡觉,那就起来换药。”飞鸟把自己烘暖,才懒洋洋的开口。
“鬼……”男人艰涩道。
“什么?”飞鸟有些惊讶,这还是这些天以来,这个人第一次说话。
“鬼蜘蛛……”
“妖怪?”飞鸟没弄明白他的意思,但看着男人一下阴沉下来的眼神,就明白自己猜错了,“难不成是你的名字?”
“嗬……”
“原来你叫鬼蜘蛛。”飞鸟沉吟一会儿,“还挺有派头的。”
鬼蜘蛛很想扯一下嘴角,但是全身烧伤包括面部,他觉得还是克制一下比较好。
飞鸟动作缓慢的爬过去,手里捧着石臼和一沓叫不上名字的草药,这些都是桔梗留给他的。
他在鬼蜘蛛旁边把草药捣成泥,敷在了新的布条上,这可是个很累的活,因为受伤面积很大,他需要捣很多的草药才够用。
等他忙完,外面的天都黑了,还时不时能听见几声狼嚎。
飞鸟对于这种环境还是有点慌的,他的动作更快了,几下就把鬼蜘蛛身上的绑带拆下来,但动作却很小心,没有黏连到皮肤。
“身材不错。”井上飞鸟看了看鬼蜘蛛不成人形的样子,虽然惨了点,但是胸肌和腹肌尚有轮廓,比起那些面黄肌瘦的村民,的确是精壮很多。
鬼蜘蛛的眼神又变得凶恶起来。
“又不是在嘲讽你,那么凶干什么。”飞鸟哼气,把新的布料缠在他身上。
不是啊,飞鸟君。
鬼蜘蛛在心里冷笑,那是他见到珍宝时,想要据为己有的眼神。
“终于弄完了,也该给自己换药了。”飞鸟擦擦额间的汗水,“你转过去。”
同是大男人,他本来没什么避讳,可是每次他换药,鬼蜘蛛的眼神都太露骨了,简直是不加掩饰的扭曲,让飞鸟别扭极了。
他捣好药就把胸口上的布条拆下,背对着鬼蜘蛛开始重新包扎。
在鬼蜘蛛的角度,他只能看见一张洁白无瑕、肌理分明的背,圆润的肩头还弥漫着淡淡的粉色,哪怕是再矜贵的大小姐,也比不上井上飞鸟的身姿与容貌。
不过再往下看,就是缺失皮肤的部分了,很难想象这个大少爷一样的角色是怎么撑过来的。
简直就像是被活生生扒了皮。
不过……
这个伤处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比上次见到要小了那么多?正常人类会有这样飞速的恢复速度吗?
鬼蜘蛛眨眨眼,暗想道:这该不会是个妖怪吧?专门迷惑人心的那种。
但就算是妖怪,鬼蜘蛛也没见过这样姿容的妖怪,他好想夺走井上飞鸟的一切。
和膨胀的欲望一起到来的,是对于目前状况无可奈何的愤恨。可恶啊,这具身体就算再怎么医治也没用了,他一辈子都动不了,他不想永远躺在这个山洞里,像条没有尊严的狗一样苟活着。
他还想拿起刀,还想再次感受血液的温度。
鬼蜘蛛死死盯着井上飞鸟,狰狞的双眼里蕴含让人心惊的扭曲与贪婪。
山洞外风声呖呖,隐约能听见不似动物与人类的谑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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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蜘蛛身材真的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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