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跟你说了,我是来度假的。教体育轻松。”康小白推开厦房的门,见四爷倚在柱子上一动不动,走过去探了探鼻息。“朱老板把他敲晕了,这样也好。穆平,解开他,让他趴在地上,把他的衣服脱了。”
穆平手下麻利,嘴里却嘟囔道:“你该不会,对这老烟鬼有什么兴趣吧?”
“胡说。”康小白凑近了看那腰间的刺青,原本掩在叶子当中的花骨朵已经绽开,“也差不多到时候了。”说着伸手探向四爷后脑,一把掀去瓜皮帽,拇指食指深入发中,微微使力,抽出一根金针来。
穆平还没看清那针,那针就在康小白手中化作一阵轻烟消失了。
“这是撒?”穆平咂舌,“就这根针,封住了妖怪的去路?谁要害他们?”
“对,附芽子寄生在督脉命门,种子成熟会顺着督脉上行,从脑后风府穴散出体外。至于要害他们的人……”康小白摇头,“谁都有可能,明晚,我们去拍卖会看看,说不定能发现什么。”
又看了那刺青一眼,康小白从怀中掏出个小瓷瓶,“种子差不多成熟了。”他拔开瓶塞,将瓶口按在四爷脑后。只见那花蕊当中泛起一丝绿光,顺着脊背缓缓游到了后脑,好像有什么东西钻进了瓷瓶。
康小白一把抄起瓷瓶封了口,递给穆平,“这个留着,也许还会有用。过几天种子散尽了,四爷也就没什么事了。”
穆平接过瓷瓶小心收好了,笑道:“白哥,这世上怕没什么事能难倒你。”
康小白叹息一声,“世界之大,夏虫不可语冰。孩子和四爷,都交给你处理了。100银元记得给我送来。”
穆平眼睛都笑弯了,“没麻达,没麻达。”
曦大教员宿舍405号房间的窗被敲响的时候,康小白已经数完了饼干盒子里的钱,正倚坐在床上闭目养神。听到声音,他睁开眼,正看到穆平推开没关严的窗,从窗台外面跳了进来。
“我记得,你只走过一次门。”康小白瞄了一眼表,还不到晚上7点,复又闭上了眼睛。
“白哥,别看时间了,我们晚上的约会泡汤了。”穆平坐到椅子上,丢过来一个钱袋。
康小白接过钱袋,把里面的银元倒在床上,慢条斯理地数了起来,“怎么?”
“我一早先把四爷丢在了赤笼阁门口,那个老烟鬼还没醒,就在大街上睡会儿,等他的小弟来接吧。”穆平一条长腿搭在桌子上,轻轻晃动。“上午把小金铃送回了将军府,啧啧,那场面,一大家子人围着哭,就差没给我跪下磕头了。白哥,你猜我拿了多少赏钱?”
康小白低头数钱,没有答话。
“两万银元。”穆平嘿嘿乐了起来,“白哥,咱俩单干吧,以后五五分成,我不会亏待兄弟的。”
“不干。”康小白头也不抬,“另一个孩子呢?”
“还在老朱那里呢,就是被爸妈卖了的那个女娃子,哭着不回去。没办法,就让老朱先照看一下。”穆平伸了个懒腰,“摊上这样的父母,也是可怜。”
“回头记得把朱老板那份送去。”康小白数完了钱,起身去拿铁盒子。“拍卖会怎么了?”
“啧,我来你这儿之前,又去尚德巷转了一圈。翻进去看了下,那么大个宅子,竟然空了。一个人不剩,里面的东西也都搬走了。”穆平突然想起了什么,“哎白哥,那几个铜罐子里,不会就是……”
“没错,就是丢的几个孩子。”康小白站在穆平身后拉开了抽屉,把盒子捧了出来。“他们把娃娃的四肢折断,舌头割去,塞在夔纹方尊里。什么蜃人,我从没听说过这东西,都是假的。”
“我们该把那几个孩子也带出来的。”穆平一拍桌子,“当时怎么没想到。”
“晚了,不知道他们给孩子喂了什么,救出来也活不成了。”康小白把那100个银元放进铁盒子,一阵叮当作响。“过几天,咱们要去一趟山里。”
“去山里做什么?”穆平转头看向康小白。
“那些青铜器上,有附芽子的绿光。”康小白指指放在桌角的酒爵,“说不定能查到什么。”
穆平撇嘴,“小金铃都送回去了,又没金主出赏金,查这些做什么,不去。”
“这一趟,没有你不行。”康小白看向穆平,眼里满是诚恳。
“没我不行?”穆平得意地笑,“既然陆爷我这么重要,没办法,那就只能陪白先生,走上这一遭了。”
康小白也笑了,“路费,你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