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吴襄灵根本来不及反应,她完全没料到康小白为除子蛊竟会自断一臂,怒叫一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子蛊与母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子蛊被除,母蛊自要受反噬之力。吴襄灵只恨得牙根痒痒,这下不但没能吸收方才子蛊吃下的康小白的精气,就连她每日午夜把放出母蛊吸食的精气也大大受损,不知要多少时日才修得回来。
好在此时康小白也只在勉力支撑,吴襄灵一张口,那只母蛊箭一般射出来,直逼康小白面门。
母蛊不除,便制不住吴襄灵。康小白也在等这个时机,右手聚力挥出火球,挡在身前。蜒蚰速度飞快,却生生在半空中拐了个弯,从火球一旁擦过,调转头又向康小白冲来。
穆平在门口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苦于结界所困,只能干着急。眼睁睁看着蜒蚰飞向康小白,康小白右臂抬了抬,又放下了。
来不及了,康小白已无余力召唤火球,甚至连手臂都抬不起来,更无余力支撑身后的结界。穆平忽然发觉眼前结界消失,大喊了一声,“白哥,低头。”手一挥把牙璋射了出去。
康小白听了穆平那一声喊叫,直接坐到在地上。牙璋从他头顶飞过,穿过了半空中的蜒蚰,钉在了墙上。
吴襄灵惨叫一声,七窍当中都流出鲜血,身子一软便倒在地上。
穆平那一手飞刀用上了全身力气,扶着门框不停喘气。康小白也站不起来,原地歇息了一会儿,转头看向穆平,轻轻一笑。穆平眼圈便红了。
“白哥,你的手臂……”穆平几步挪过去,跪坐在康小白身边。康小白的手臂已不再流血,可断口处的白骨还隐约可见。这会儿康小白才觉得疼痛,眉毛皱的死紧。
穆平也不敢碰他的手臂,手足无措地待在一旁,强忍着没哭出声来。康小白抬起右手,轻轻摸了摸穆平的头发,安慰道,“没事,看起来严重,过几天就没事了。”
“白哥,你这样,是不是不能再教体育了?”穆平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他才不相信这么重的伤几天便能养好,心知多半是康小白安慰他,“都是因为我,你以后……别再管我了。”
“这次还真的不是因为你。”康小白看向倒在地上的吴襄灵,“这事是因我而起,反倒让你受了牵连。”
穆平好似忽然想起什么,挣扎着站起身,“白哥,我去帮你包扎一下。”康小白右手拉住他的胳膊,“扶我一下,我跟你一起去。”
穆平脚下无力,倒是康小白支撑着他的身体多一些,两人互相搀扶着来到康小白的房间。说是要帮康小白包扎,可穆平手抖得厉害,还是康小白自己用右手把左臂简单包扎了一下。
把康小白扶在床上躺好,穆平顺势坐在床边,“白哥,院子里那女人怎么办?”
“你还走得动吗?”康小白问。穆平抬了抬胳膊,颓唐地摇摇头。
“那就让她待在那吧。母蛊被你一刀戳死,养蛊人多半也活不成了,今天便好好睡一觉,那女人的事,明**帮我一起处理。”
穆平点点头站起身来。想到自己房间里还有一地的蠕虫没有处理,一张脸皱成了苦瓜。还要和那些东西一起睡上一晚,想想便让他恶心。
康小白看着穆平的背影,没有看到他的表情。穆平消失了几天,他却感觉好像很久没见到穆平似的,穆平……好像又瘦了点儿?
不想打扰康小白休息,穆平给自己鼓了半天的气,不就是一堆虫子吗,被雪蚕丝困得死死的,掀不起什么大浪来,没什么好怕的。他刚想走,康小白便伸手过来,轻轻牵住了他的手。
“白哥?”穆平浑身一抖,不敢动了。
康小白轻轻笑了,“差点忘了,你那屋里还有一堆虫子,没法睡了。你就睡我这吧。”
这等好事从天而降,穆平怎么可能拒绝?他灭了灯,小心翼翼爬上床,躺在康小白身边,生怕撞到康小白的伤。
一片黑暗中,穆平只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和康小白平缓的呼吸声渐渐趋于一致。他本以为会紧张得睡不着,没想到躺下没多久,便觉一阵睡意袭来。
朦胧中听到康小白说,“过几天,等伤好一点,你陪我去一个地方吧。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的事吗?”穆平想回答,却说不出话,模模糊糊地应了一声。
身旁传来康小白的轻笑。“睡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