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时候，天气已经开始凉了，海边的渔民渐渐地都不出海了。白余欢虽然也是海边长大的，但是他不曾出过海。南海一带出海的都是结伴的，他鲜少与人打交道，自然也就没有人会叫上他一起了。

南海十月中旬的时候，有一个很隆重的节日，叫龙王节。渔民靠海吃海，依靠大海的馈赠和恩典而生存，因此，南海一带的渔民对大海有些崇高的敬意。龙王节在十月中旬，有祭祀活动，祈祷来年风调雨顺。

白余欢给萧寒山讲龙王节的时候，萧寒山还是很有兴趣的，问：“到时候应该会很热闹吧？”

“应该吧，”白余欢不敢肯定，应该他自己也没有去镇上参加过龙王节。他离群索居很多年，人多的地方极少去的。

“那过两天，我们一起去看看，”萧寒山笑道。

没过几天，龙王节便开始了。南海周边的渔民都会到镇上来，大家一起祭龙王，会有热闹的夜市，还有猜灯谜，放孔明灯的活动。这是许多青年男女喜欢的节日，在海边还有很多在龙王节发生过的佳话。

入夜后的街道两旁的楼台上挂了很多灯笼，街头的广场上在举办祭龙王的活动，男女老少围着木雕的巨龙起舞，跳完舞之后，所有人都可以去摸一摸龙头，为来年图个吉利。

白余欢跟着上去摸龙头，萧寒山入乡随俗也摸了一下，转过身摸了摸白余欢的头，笑着说：“我把我的吉利送给你。”

萧寒山转身后，白余欢捏着他的衣角，声音很小，在人群里几乎不可闻：“还你。”

街边有买孔明灯的，摊贩在给旁边的女子介绍：“龙王节放孔明灯，龙王就能看见，你写在灯上的心愿，就可以实现。”

萧寒山去买了两个，跟摊贩要了笔，正要题字的时候，白余欢忍不住说：“龙王在海里，孔明灯往天上放，他看不到你写的心愿的。”

“心诚则灵，”萧寒山其实也不信这些，无非是应景跟着玩一把罢了。他突然想起来白余欢不会写字，便道，“阿余有什么心愿，我替你写。”

白余欢思索了一会儿，道：“我想要寒山一生都能得偿所愿。”

“谢谢阿余，”萧寒山笑道，“那，我也替阿余写一个心愿。”

白余欢不识字，只觉得萧寒山的字很是好看，苍劲有力，龙飞色舞。他看不懂，便问，“你写的是什么？”

萧寒山落笔，道：“愿白余欢一生平安喜乐。”

点燃灯芯，孔明灯从手中缓缓上升。孔明灯飞远的那一刻白余欢还在懊恼地想，龙王住在海里，该是看不见天上这些孔明灯了，他有些可惜萧寒山写下的心愿。

夜空中零零散散的有好几盏灯，石桥边的女子还在题字。

萧寒山脑子里突然想到了一个词，良辰美景。他解下了腰间的麒麟玉佩，放在白余欢的手心，柔声道：“这是我从小到大都戴的玉佩，我母亲曾说，它是有灵性的，能护人一生平安。我会些拳脚功夫，这一生肯定是平安的，但是阿余体弱，便赠予阿余吧。”

白余欢纵使不识货也知道这玉佩价值不菲，他听到这玉佩于萧寒山还有着特殊的含义，更加不愿意收下，想要还回去，“这太贵重了，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这玉配阿余正好，”萧寒山道，“阿余若是不要，背着我扔了便是。”

“我不会扔的，”他连忙解释，说完话才意识到自己又被萧寒山下套了。

萧寒山笑得狭促，大臂一挥便把白余欢揽进了怀里，道：“这块玉是我母亲让我以后给未来妻子的，阿余这可是收下了就不许反悔了。”

白余欢吓得连忙挣开了他的手，着急道：“你赶紧收回去！这怎么能随便送人呢？你真是的，赶紧收回去的。”

白余欢摊开掌心，一副等着他拿回去的样子。萧寒山却丝毫不动，目光幽幽地看着白余欢，很久之后才开口：“阿余，你是真的不明白我的心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