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可苦了我了,那几日晚上我只能睡在偏殿。”燕熙初说是抱怨,脸上并没有什么不满之色:“凌虽说是我的影子,但与我从小一起长大,多次以命相救,我也愿意成全他。”
容兮发现自从回宫后燕熙初在自己面前便很少在自称朕了,心也软的一塌糊涂,这样还真不适合当皇上,虽然自己总气愤皇族拿人命当儿戏,但也知道过于感情用事的皇上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比如自己那个便宜死鬼前夫。
燕熙初见容兮走神儿问道:“你想知道的我都说了,该你了。”
“容大小姐的意思就是我死了有可能回到我自己的世界。”
燕熙初抓住漏洞:“有可能?那失败了呢?”
“失败了就失败了呗,本来也只是运气而已。”
燕熙初涩声说:“你就这么想回去?”
容兮淡笑的看向他:“怎么?难道你希望我死?”
“我不是这个意思。”燕熙初僵持了一会儿摆摆手说:“罢了,怎么都成,总比命丢了好。”
容兮轻声说:“骗你的啦,我不会死,我还会回来的。”
燕熙初眼含希望:“你说什么?”
容兮认真的说:“我说,我还会回来的,不是以增寿妃子的身份,也不是以太后的身份,就是我自己,容兮。”
“真的?”
“真的!”
燕熙初高兴的不知道如何是好:“你说的是真的?”
“真的!”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容兮的笑容有些收敛:“该回来的时候就回来了,不过不要对外说,晚萍她们几个也知道,你好好照顾她们。”
“好。”
“好了,别笑了,你的这样送我走有谁会信啊。”容兮握着燕熙初的手说:“你别送我,我自己走。”
“好。”
容兮走的时候燕泽哭的几进晕厥,他根本就不相信容兮的那套说辞,容兮与芝贵人在御花园谈话的那天晚上他刚好也在那里,容兮只是想避开暗卫偷听,谁知道没有避过趴在不远处花丛底下挖东西的燕泽。
燕泽一向聪慧早熟,他听到母后把利害关系一点一点掰开给芝贵人听,芝贵人都懂了他自然也懂了,所以他明知道母后真的去送死也不能说,小家伙捂着嘴巴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却不敢打断她们。
容兮走后宁寿宫一片哀伤,虽然他们知道容兮不是真的死还是心疼她遭的罪,只有知道真相的燕泽和芝贵人病倒了,太医换了好几个却根本看不出原因,连念霜都拖着病体去诊了几次脉,却依旧没有头绪。
一个月后护送队伍到达皇陵,当天夜里燕熙初突然觉得胸口痛楚难当,此后一连持续了数日,他突然想起增寿妃子的死法心里不安,反复与福宁确认是不是把药交到镇国公手里了。
“皇上,您放心吧,奴才亲自把药交给了镇国公,太后会去的很快,不会遭什么罪的。”福宁看着皇上的样子心里也是着急,偏偏能劝得住皇上的三个人一个去送死、一个去送人、剩下一个还病倒了,这真是事事不顺。
容兮殉葬后瘟疫也很快平息了下去,成王的时间掐算的很好,偏偏算漏一点,他没有想到燕熙初派了麒郡王和燕熙荣一起偷偷南下搜集此次灾哄和瘟疫都是人为的证据,成王给自己挖了这么一个坑,自己怎么会让他好过,他加紧派出人手,把和那几个大人有关联的人一点一点的扒拉出来,隔三差五就弄死一个。
燕熙初心痛之症不药而愈之后不足半月镇国公快马加鞭赶了回来,见到燕熙初后直接拜倒:“臣有负皇上所托。”
燕熙初扶起镇国公:“发生什么事了?”
镇国公从怀里掏出福宁给自己的药,意思不言而喻,燕熙初接过药颤声问:“她为什么没吃。”
“太后看过陵寝布局之后说她明白为什么佛珠、梦境和渺渺背后的图案都指向皇陵了,太后说药她不能吃,但是没有告诉臣为什么。”
燕熙初沉默了许久才问:“你一直陪她到最后?”
“墓门关闭之后,臣在外面守了十天,那天突然感觉到不需要再守护了,便回来了。”镇国公建议的脸上也现出了哀伤的神情:“臣在外面这十天深切的体会到那么多年,那么多被送进陵寝的女子,她们最后的日子到底遭了多少罪,又有谁知道。”
“我知道。”
“什么?”
燕熙初强忍住含在眼眶里的泪说:“你出去吧,让我自己待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