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散去，李承辉和李理正招待着来参加葬礼的客人们。李承泽冷涔涔地瞥了李理一眼，一脸阴沉地坐在装着沈红秋棺材的正对面。

一只白嫩的小手抓住了他的衣摆，却无情地被他扯了下去。

“你怎么在这。”李承泽的语气隐藏着不符合年龄的森然和冷漠。

“我看哥哥有些难过，就过来了。”当年的李思懦也只是七八岁，低声说道。

“哼，用不着。是李理带你出来的吧，什么意思啊。”李承泽露出一个惨然的笑。

看到李承泽这样，李思懦连忙用自己的手去触碰李承泽，可是他太小了，根本就起不到什么作用，而且手一次又一次地被打下来。

“是我让爸爸带我出来的，他说妈妈没了，以后都见不到了，我很少看见妈妈的，所以至少能在最后一次能看看她。”小孩将自己十指交叉作成祈祷姿势，眼神赤诚清澈，像上帝派往人间的圣童。

不过这些在现在的李承泽的眼中都是做戏罢了，他又一次狠狠地把李思懦的手拍了下去，都出了红痕。

“哪里是你的妈妈，李思懦，你没有妈妈，没有父亲，没有兄弟，你什么都没有。你一定要成为这个世界上最惨的人才行。”李承泽站了起来，虽然只有十二岁，却要比李思懦高得多。

“你干嘛呢，承泽。”刚招呼完客人的李承辉一回来就看到这一幕，快步走到两个孩子的面前，将李思懦护在身后。他摸了一下李承泽的头，被他躲开。

“他还是个小孩，这些事情他是真的不知道。”李承辉面露疲惫地说道。

“怎么了。”李理姗姗来迟，双手插在西装的裤口袋里，看着眼前的三个儿子。

“怎么了，我让你看看我怎么了。”说完，李承泽以极快的速度走到李思懦旁边，拎起了他的领子，然后将他狠狠扔到了棺材旁边的地上。

李思懦吓坏了，想哭又不敢哭。膝盖和手肘都被摔得很痛。

“你疯了吧。”李承辉看着李承泽说道。

“和我去书房，承辉，你把思懦带回四楼。”李理淡淡地说道。

李承泽看了眼自己的手，深吸了口气，想了一会儿，跟了上去，剩下的李承辉忙去查看李思懦，谁知他一去，李思懦便开始放声大哭。

李承泽回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却奇异地止住了他的泪。

李理径直走进了桌后的黑色皮椅上，从笔筒中拿出一根泛着金属光泽的钢笔，又从桌旁抽出一份文件，签了个名字，头也不抬，只是说道：“想怎么样？说吧。”

李承泽握紧双拳，面前的男人褪去了刚刚还带有悲戚的面容，从容不迫地干着自己的事情。李承泽内心忽起了一团火，质问道：“爸，你真得喜欢过我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