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臻婳抓着黑豸的下裳哭嚷起来:“黑豸大哥……我我我……我错了……你……你消消气……你别打别打了……”
黑豸本没打算再对“他”动手,但见“他”哭闹不止,又一个劲儿的嚷着“让他别动”,倒真来了几分兴致,于是又往她腿上补了两脚。
沈臻婳哭嚷得更是浮夸。
其实黑豸心里真正不舒坦的是——原本不如他,见他都得矮半截的人,现在竟敢骑到他头上来。
抢了他兄弟的大带,现在还找上门来。
村巫阿鲧?
他算什么!
要不是被寿星宫选中,他给他提鞋都不配。
黑豸越想越生气,见地上小儿瑟瑟发抖,不敢回手的模样,又想补“他”一脚来消消气,却不想一个石子准确无比的击中了他抬起的右腿。
黑豸踉跄后退,好不容易稳住了自己,他不敢置信的瞪圆眼,抽风般的朝四周望了望,猛然暴喝道:“什么人?谁打我?!可恶!竟然敢打老子!”
“……”
“是不是你表哥?!”
黑豸气呼呼的朝里屋冲去。
确定公子寤生在看,沈臻婳更是抱着小腿倒在草簟上哀哀叫痛。
其实也并不能完全算在做戏,最后那几脚确实将她踢疼了。
黑豸进了里屋后突然没了声,又过了一会儿,他不知从哪里翻到了公子寤生的佩剑,提着剑兴冲冲的冲出了门,出了里屋便径直朝院外走。
沈臻婳哪能让他把公子寤生的佩剑带走。
万一被公子寤生的对头发现,岂不是要把她的小院给踏平!
沈臻婳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黑豸大哥这剑……”
黑豸脚步不停,甩手就将她推到一边:“滚开!”她倒地后,还想从她身上踏过去。
突然,四周风声一止。
久不见黑豸有所动作的沈臻婳悄悄掀开一条眼帘。
黑豸两脚悬在半空,公子寤生脸色阴翳的掐着他的脖子将他提在了半空。
沈臻婳表情呆了呆。
公子寤生为她出手了?
黑豸脸色苍白,眼看就要昏死过去。
沈臻婳心里确实闪过一道杀意,但是她止住了。
“放……放手……”
她匆忙起身,冲过去掰公子寤生的手:“放手,他快要被你掐死了。”
公子寤生仍不为所动。
黑豸死了不打紧,麻烦的是他爹是青山里的里宰。
沈臻婳焦急的冲他嚷道:“他死了,我们可是要抵命的。”
“草贱竖子也值得我为他抵命。”
公子寤生冷笑,沈臻婳这时才意识到他真有杀黑豸之意。
沈臻婳面上带了几分焦急:“放开他!快放开他……”伸手去拽公子寤生胳膊下的拐杖。
公子寤生眼神复杂的朝她看来,模样好像在说——你竟然恩将仇报。
沈臻婳不理他,依旧去拽他胳膊下拐杖。
公子寤生故意等着她用劲全力然而再松手。
沈臻婳哪料得他这么腹黑,双手抓着他的拐杖立刻摔了一个屁蹲儿。
“郎君!”
沈臻婳坐在地上,咬牙切齿的冲他一吼。
公子寤生听过她无数次唤他“郎君”,却从没听过这么中气十足的,不由失了笑:“放了他?”
“放了!”
“若我若偏不呢?”
沈臻婳丢掉拐杖,从地上跳起来:“你若不放,以后没饭吃。”
“……”
“连果子都没有!”
“……”
“还有!没人给你熬汤药,没人给你换伤布。”
“……”
“我再也不理你!”
公子寤生挑了下眉,戏谑的重复道:“不理我?!”
“是!不跟你说一句话。”
“……”
“没收你的拐杖,再把你关进黑屋去。”
沈臻婳叉着腰对他威胁,连自己都觉得很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