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来想去,也想不出最近做过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唯一沾点边的,就是上回自家老爹在歌舞厅里,冲着沈翊一顿毫无来由的怼。
有那么一瞬间,文饮冰恨不得拿手捂住脸,从心底冒出一句“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幸而这阵子确实诸事缠身,很快,文小姐这点风花雪月的心思就被分到不知哪片大气层外。她这头安排了行动队去伏击土肥原贤二,那厢又接到了薛少帅送来的帖子,邀她三日后去赴军政府举办的舞会。
“南北两边还没正式和谈呢,军政府就着急忙慌地举杯庆祝,不怕这flag立得早了点吗?”文饮冰冷哼一声,“万一被打脸了……”
话说了一半,文饮冰赶紧一咬舌尖,自己先呸呸了半天:“童言无忌、童言无忌,这回和谈一定能成,没有‘万一’的事。”
陈曼泽捂住嘴,差点乐出声来。
文饮冰跟那张帖子大眼瞪小眼半天,一张秀气的鹅蛋脸好悬拧成苦瓜,半晌才嫌弃地往外推了推:“跟阿翊也说一声,到时候你俩陪我一起去。”
陈曼泽“啊”了一声:“沈先生也去吗?可我觉得他未必喜欢这种场合啊?”
文饮冰面无表情:“那我就喜欢了吗?”
陈曼泽:“……”
她回头瞅了眼,发现门关得好好的,于是悄摸凑到文饮冰跟前,伸出一根手指捅了捅她:“司座,你最近跟沈先生是怎么了?我怎么觉得他有点躲着你?”
她越说越来劲,眼睛里直往外幽幽冒绿光:“你该不会一个没按捺住,对人家……做了什么吧?”
文饮冰揣了满肚子的一言难尽,糟心地睨了她一眼。
由此可见,不论古今中外,“八卦”都是人类一脉相承的本性,哪个时代也未能免俗。
陈姑娘眼睛里的“兴致勃勃”差点顺着眼角横溢而出,又用力戳了戳她:“司座,你说你平时抓人那么爽快,怎么到了自己身上就犹犹豫豫、举棋不定?我看你分明对沈先生有想法,他呢,对你也不是没心思。”
“你们俩分明郎有情妾有意,偏又别别扭扭不肯把话说清楚,你俩自己不着急,我都急得头顶冒烟了。”
陈姑娘跟着文司长久了,可能是有点近墨者黑,也开始跟着满口火星文。
文饮冰手里的鹅毛笔一顿,沉默片刻,还是摇了摇头:“国家都千疮百孔了,眼下好不容易有点转机,哪顾得上这些?”
陈曼泽有点不甘心,这姑娘毕竟年轻,最近又看多了才子佳人的小说话本,满脑子浸泡在一汪风花雪月的文艺小清新中,巴不得身边也能成就这么一段佳话。
闻言,她不满意地扁扁嘴:“我看你就是怂了……你到底在顾虑什么?”
以陈曼泽对文饮冰的了解,如果这姑娘真是一点没这个意思,铁定两句话将她怼回来,根本不会掰扯这么半天。
如今这个态度,陈曼泽咂摸着不像是犹豫不决,倒像是已经有了某种倾向,只是出于一些顾虑,不方便立刻表明态度,所以暂且“留中”。
陈曼泽:“你是在担心沈先生吗?”
作者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