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当她反应过来时,沈翊已经走出老远,脚步比平时放得略快些,仔细看还会发现,这人的背影有点难以察觉的僵硬。
文饮冰的心情立马从“阴云密布”无缝切换到“阳光灿烂”,三步并两步地追了上去。
汽车开回文宅时,天色已经从里黑到外。直到进了舞,文饮冰才想起来,阿清回老家了,厨房里没人开火,一片冷冷清清。
她一口气登时泄到了底,筋疲力尽地往沙发上一摊,大有就此扎根,死活不挪窝的意思:“阿清不在,今晚谁做饭?”
陈姑娘杀人放火不在话下,可是换成开伙,那就是有多远滚多远、避之唯恐不及。闻言,这方才还在76号里踩着十厘米高的鞋跟虎虎生风的妹子,摇身一变,从“精干女特工”秒变成“柔弱软妹子”,一边摁着太阳穴作“眩晕”状,一边嘤嘤嘤地说:“哎呀,我头疼,不行了不行了,我得上去躺一会儿,吃饭的时候记得叫我啊。”
嘴里嚷着不舒服,她脚下还不歇着,两条腿飞快地倒腾着,一溜烟刮上二楼,“砰”一下关上门,假装自己不存在。
文饮冰:“……”
她目瞪口呆地看着那扇刚合上没多久的房门,良久,终于发出一声情真意切的:“妹子,你特么太够意思了!”
要么说沈先生厚道,眼看没人挑起做饭的大梁,他主动站了出来:“你也上去歇会儿吧,稍后晚餐好了我叫你。“
这位可不是穷客气,话音未落,转身就往厨房里走去,一边走还一边解开衬衫袖扣,挽起衣袖,是真打算以君子的“千金之体”下一回庖厨。
文饮冰指使起陈曼泽来肆无忌惮,对着沈翊就是双重标准,眼看沈先生主动请缨,她赶紧麻溜爬起来:“还是我来吧,你也辛苦了一天,赶紧歇歇吧。”
沈先生一派谦谦君子作风,虽说君子远庖厨,但也绝没有让个姑娘家下厨,他在旁边叉手干看着的道理。于是乎,风水轮流转,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做饭”这个活计便从人人喊踢的皮球成了竞相争夺的香饽饽。
抢到最后……沈先生的战斗力还是逊了文小姐一筹,被毫不客气地赶出厨房。
事实证明,文小姐虽然不爱下厨,可当真拿过厨房大权,还是有两把刷子的。陈姑娘等得饥肠辘辘,都快打哈欠了,一股姗姗来迟的香味就在这时顺着门缝钻进来,不依不饶地勾着她的鼻子。
陈曼泽一个哈欠打了一半,猛地闭上嘴。她从楼上往下探头探脑一眼,做了半天的思想斗争,还是悄悄溜下去,扒着厨房门框偷偷往里张望。
结果还没看清,就被一个暴栗扣在脑瓜壳上。
“看什么看,”对着陈姑娘,文小姐就没那么客气了,“赶紧端饭去,别擎等着吃。”
被抓了壮丁的陈曼泽蹭了蹭鼻根,委委屈屈地认怂了。
不过,当她看到晚餐菜色时,就像被人打了一管鸡血,立马原地复活——松仁豆腐,芦蒿炒面筋,还有一道如意卷,用过水的白菜做皮,里面裹了熬沙了的红豆、香菇、糯米、香干,再浇上鲜蘑熬汤勾的芡,无论色香味,都在全方位无死角地勾引馋虫。
陈曼泽登时惊了:“司座,你什么时候这么贤惠了?打算嫁人了吗?”
文饮冰:“……”
毫无疑问,第二记暴栗落在她脑门顶上。
作者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