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树上忽然传来一道略带稚嫩的女孩声音。
卫喻抬起头,只见树枝上坐了个大约十一二岁的小女孩,她穿着鹅黄色连衣裙,更衬的皮肤雪白如瓷,黑色长发柔顺的披在肩上,细白笔直的双腿在半空中晃荡着,笑吟吟的看着他。
他只看了一眼便下了定论,是个和他一样早熟的小孩。
待看清他的面容后,树上的女孩微微一怔,然后脆声笑道: “我知道你是谁,你以后要当我妹妹的未婚夫。”
卫喻嘴角带着恰到好处的疏离笑意,点了点头,然后问道:“你是时慈?”
时慈笑眯眯的点了点头。
卫喻又问道:“你在那里干什么?”
时慈举手望着天空,伸开五指透过指间缝隙看着星空,笑眯眯道:“我在看星星呀,你要不要上来?”
不过最后卫喻也没有上去陪她一起看星星。
后来卫喻再去时家,便有意无意的留意起时慈的身影,她似乎不常在家,只有周末会在家待一会,听说是在学校里住校。
有次撞见她便是在周末。
他正在帮时妍辅导功课,自从时妍大了些,卫喻便避免和她在单独房间独处,补习的地点也变在了客厅。
时慈便是在那时候闯了进来。
她看起来睡眼惺忪,似乎刚洗完澡,只穿着吊带衫和短裤,黑发湿漉漉的黏在白净的脸颊上,眼底也似带着氤氲水汽。
她径直去接了杯水,一边倒水一边漫不经心的打了个哈欠。
从卫喻这个方向正好可以看见她细白的脖颈,仿佛轻轻一捏便会折断。
时妍看见她这幅模样,羞的脸色通红,愤愤道:“姐姐,你怎么穿成这样?”
那语气似她正在裸奔一样。
时慈动作微微一顿,转过头来,似乎这个时候才注意到他们。
她挑了挑眉,“这是在我自己的家里,我为什么不能穿成这样,倒是你们两个,为什么不去房里?”
时妍一时语塞,脸色气的通红,她一向不会吵架,她的母亲将她保护的很好,娇生惯养长大的名媛淑女,说话软声软气,最会激起男人的保护欲。
就像她的母亲一样。
时慈也不和他们争执,喝完水,背对他们潇洒的挥了挥手,然后上楼。
后来不知道时国雄给时慈说了什么,她连周末的时候都很少回家了。
最后一次见到时慈。她似乎刚和她的父亲争吵完。
门打开刚好撞进卫喻的怀里,她抬起头,白净的脸上满是湿漉漉的泪痕,黑亮的眼睛里满是水光。
被人撞见软弱的一面,时慈迁怒似恶狠狠的瞪了卫喻一眼。
只一眼,便让卫喻心尖一颤,酥麻的感觉传遍全身,竟然忍不住想要伸手揽她入怀,但他的理智制止了他的冲动。
然后看着她摔门而出。
这之后便再也没有见过他,听说是自己搬出去了。
卫喻之后也很少再去时家拜访,近些年时家家世中落了不少,反而卫家如日中天,卫老爷子也打算好好在斟酌是否需要和时家联姻,面对时家的示好,态度暧昧不明,只说再缓缓。
不知不觉竟已经过了八年,这期间卫喻一直默默关注着他。
时慈离开时家后果然过得很好,开了自己的画室在专业领域崭露头角。
本以为他只要远远的看着她就好,但现在看来自己也不满足于此。
中年男子被卫喻似笑非笑的瞥了一眼,心里顿时凉了半截。
谁不知道卫喻作为卫家最年轻的掌权人,手段狠厉,生性凉薄,且瑕疵必报,做事从不念旧情,可以说在权力争斗中一步步厮杀而出,才有了今天的地位。
如果只看他对谁都带着几分笑意,因此认定他只是一个轻浮无能的公子哥,绝对会为自己的无知付出代价。
好在卫喻只是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多说什么。
中年男人松了口气,然后连忙点头哈腰的在前面带路。
待走到一幅画像前,身后人的脚步忽然顿住。
中年男人无知无觉的给他介绍着一幅山水画;“卫总,这可是名家手笔,卫老爷子肯定喜欢。”
卫喻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看着自己面前的画像,道:“把这幅画给我包起来。”
“那幅?”
中年男子愣愣道,看了看画像上巧笑倩兮的美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卫喻笑了笑,带了点玩世不恭的意味,“你说哪幅?”
中年男人脸色一青,鼓起勇气劝道:“这个送给老爷子当寿辰大礼,他可能不会喜欢。”
卫喻微微蹙眉,“我喜欢就好了,谁说我要给他的?”
中年男人一怔,“什么?”
卫喻道:“再说这是他儿媳妇,他不喜欢也得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