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尼斯跟着桑亚去菜屋添柴浇水,桑亚拎着水桶冷的缩脖子,“最不喜欢阴天了,我的菜都照不到阳光。”
“柴和油还要多添。”埃尼斯拎着一桶石油。
“是呗,而且今天这个风向,要是开窗,菜苗一准都给包上一层冰。”桑亚连呼糟天气。
两人搭伴挨个菜屋巡视,推开一扇门,一股烤肉香扑鼻而来,埃尼斯往屋里瞧,没进错啊,一摞摞的土盒,是菜屋,桑亚水桶撂一边,往里面跑,只见几个雌性在火槽支了铁板在烤肉,侧身摘一片新鲜菜叶,夹上滋滋的烤肉,满足的送到嘴里。
“好哇,塔鲁拉,吃小牛不叫我们!”屋里闷热,桑亚撸起袖子。
已经落座的雌性招呼二人来坐,塔鲁拉手上不停的给肉片刷酱料,“我们寻思你俩转悠转悠就能到这儿,这天气多棒啊,不开窗,借这热乎气,把昨天西莫他们打来的小嫩牛吃了。”塔鲁拉放下刷子,熟练的包了一片肉递给桑亚,“贡多去叫卢他们了,顺便拿些酒。”
桑亚把菜包塞进嘴里,嘟囔着,“喝醉了一会儿谁做饭啊?”
“冰窖里的野兽拿出来化化,让兽人们释放一下天性,随便吃一口就好了嘛。”
“这个腿肉真嫩啊,冰原牛长不大就好了,对了,有人去叫丹堤吗?”
“他说不舒服,拿了蘸…那个他不舒服就不来了。”
“我可听见了啊。”卢放下埃博尼,脱外套说道,伊沃跑过去坐在塔鲁拉旁边,雪豹雌性们落座。
“我也听见了,丹堤是不是拿了蘸料给我们,拉法你别藏着掖着啊,好东西拿出来一起吃。”桑亚掐着拉法的脸晃晃。
拉法不情愿的从空桶里拿出一盒蘸料,瞬间就被众人你一勺我一勺的盛到自己碟里瓜分干净。
“根本就不够吃!“拉法苦着脸舔舔勺子。
“埃尼斯你们尝尝,丹堤新做的蘸料,上次你们来时候还没有呢。”
埃尼斯尝了一口,“好吃,这个好棒!”
“据说是加了些药草,回头问问丹堤,能不能把方子给你,我们手笨做不出。”
“一会儿烤点肉给他送过去,不舒服也得吃饭啊。”
“要我说,他该找个兽人了,他学做祭司那会儿才多大就单出来住了,这么多年也没个人照顾。”贡多叹气,一口吃掉菜包。
“ 找伴侣这事儿哪是说找就找的,你净拉人配对。“桑亚瞟他一眼。
“啧,你就说,啊,你就说我给拉法推荐的格力亚怎么样?部落里西莫要是称第一,他就是第二,拉法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拉法夹肉的手顿住,瞪大了眼,“天哪,你还提,你是想累死我吗?他那个**的样子!”
伊沃说,“就是就是,别催拉法,拉法去我们部落玩玩,说不定就留我们部落了呢?“
“那伊沃你觉得格力亚怎么样?“
“贡多你一定是收他好处了。“
“嘿嘿,那是,他让我帮他宣传宣传,易物时候给我带好玩意。”
雌性们吃的畅快,微醺着走出菜屋,桑亚喝的有些晕,倚在塔鲁拉身上,迷蒙的瞥了一眼沉沉的天,灰云在聚集,指着说,“这….糟糕的天气。“
丹堤睁眼,没有月亮的天空满天星辰,他抬手,手指好像可以摸到星星。无风的苔原没有声音,丹堤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走了多久,远处出现了平静的湖,黑沉沉的望不到头,丹堤低头看了看自己赤裸的脚,再抬头,他就站在湖边。丹堤迈出脚触上湖面,踏出波纹,一步一步,走到湖中央,他忽然捂着额头,再睁开眼,察觉了这不可思议的场景,后退几步,转身要返回,黑色的湖面开始收缩,攀附上丹堤的小腿,包裹住他的身体,四周的景色旋转消失,满目黑暗。一双红色的眼出现在他面前,这双眼的上方赫然是纳斯塔索的图案,一个声音在他耳边低声慢慢的重复着听不真切的话,充斥着他的脑海。
丹堤猛的坐起,心颤抖不已,拄着榻的手抓着褥子,温暖的温度让他冷静下来,他发觉被子翻在一边。屋里黑漆漆的,没有点油灯,外面传来断断续续的敲打声。今晚丹堤睡在了药草屋,他点燃蜡烛,让烛光充满了房间。
丹堤披上袍子打开门,冷风灌进屋子,冻雨裹挟着冰粒打在屋檐上,挂在毛皮上。已经是深夜,温度骤降,路上一个人都没有,大家都在屋子里休息,屋顶的烟囱冒着烟。
关上门,看了一眼他刚起身的床铺,丹堤坐在了矮桌前,倒了杯水。水已经凉了,他喝了一口把杯子放在桌上。静坐了片刻,他从架子上抽出兽皮卷展开,是纳斯塔索的图案,丹堤抚摸着图案,指尖的寒意中带着一丝熟悉。
第二天早晨,西莫推开药草屋的门,“丹堤你找我?“
丹堤依旧是夜里的样子,穿着里衣,披着枣红色的袍子,坐在矮桌前,面容有些憔悴。
西莫赶紧关上门。
“外面还在下雨?“丹堤喃喃道。
“是啊,一直下个不停,过了这场雨就会暖和点了吧。“西莫打了个哈欠坐下。
“今天是晴天。“
西莫倒茶的手一顿,“什么?”
“昨天也是晴天。”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