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红酒绿，一波波客人从KTV出去，纪凉从窗口静静地看着那两个人，男孩高大帅气，关键他有一双干净的眼睛，那是不经世事的单纯。

只有在学校里的人，才能长久保持的优点。

而他，早就没了这种心性。

他把烟点燃，伴着漆黑的夜一口一口的往肺里吞噬，这种近乎病态的状态，他维持了半年多。

从退学到现在，没人管他，有个平时关系不错的哥哥，替他盘了几个地盘，号称罩着他，一来二往，也就慢慢成了规矩。

窗户开了条缝，他亲看看着陈菲跟那个男孩离开，一高一矮，走路的过程中，男孩偷看了她好几次，那种心情，纪凉有过。

他坐在陈菲后排，上课的时候，总能看见陈菲瘦弱的脊梁，夏天单薄的衬衫里面，隐约露出两条细微的肩带，看起来朦胧而又美好。

每当陈菲回头瞪他的时候，他总会紧张的拿起镜子梳头，这已经成了习惯，陈菲长得漂亮，性格很好，班里很多男生都喜欢。

他也不例外，那天看见陈菲心神不定的从走廊回来，其实他很想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可他没问，直到第二次，陈菲拿了圆规出去，那个传闻中心思不正的老师，果然一脸淫/荡的看着陈菲。

那一刻他要气疯了，什么都没管，上去就是一个回旋踢，要不是陈菲拉着，恐怕那个老头早就被他打的站不起来。

再后来，陈菲总是处处护着他，他也终于感受到陈菲的不一样，心安理得的承受，到最后退学，其实过程很短，可他却觉得有一辈子那么久。

烟被吹灭，上面染了雪，湿漉漉的。

后面走过来一个女孩，是那个长得最漂亮的。

她的领口开的有些大，通红的嘴唇不知印在多少酒杯上面，如今有些黯淡了，小巧的指甲上，抹的五彩缤纷，细长的腿蹬了一双及膝长靴。

“凉哥，在这诗情画意呢？”

纪凉没回头，那人接着上前，双手环住那紧实的腰身，颇为主动。

“你今天亲我了，要对我负责。”

“你亲过那么多人，能负的过来吗，别开玩笑了。”

纪凉推开她，往包间走，那人气急败坏的跟在后面，边跺脚边娇羞的怒斥。

“你别惦记她了，你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人，她是什么人。你看她一眼，我就知道不一样，那又怎么了。她一个学生妹，难道会为了你退学，跟你过这种日子？

人家要上大学的，你呢......”

纪凉回过头，恶狠狠的盯着她，然后猛地将她推到墙上，气息骤然间变得紧致起来，他将女孩的手推高，前腿顶在墙上。

“继续说啊，怎么不说了。”

女孩的脸霎时间变得苍白，可还带着些不甘心。

她扬了下巴，跟他斗狠。

“就算她现在喜欢你，也是因为看到的东西太少，只能喜欢你，将来有一天，她也会发现，是你妨碍她继续进步，你就是个小混混，她有很好的前途，你......”

纪凉在剩下的话没说完的时候，抢先一步堵住了她的嘴巴，辗转发狠，用力啃噬，好像要把她吃光抹净，剥皮拆骨一般。

末了，他抬头，气喘吁吁的垂着眸子，一脸的通红苦涩。

“我这么差，你找我做什么？”

女孩赧然，“我......”

纪凉抽身而去，这一刻，女孩惊觉，那句话，原来不是问她的。

夜里陈菲做了个梦，梦见十年后的自己，站在一个写字楼上，对着楼下某个人挥手，那人抬着脸笑着，也不知道说了什么，然后有人惊叫了一声。

身子骤然间如同失重一般，陈菲醒来的时候，整个人在地上趴着，还有一杯被打碎的水，玻璃扎到掌心，流了血。

已经是凌晨三点了，家里只有她一个人，吴华还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