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惊讶于他的主动，可我还没问出口，他就默认了我一定会答应一般，原本停留在我肩上的下巴向下蹭了蹭，我忍不住颤栗了一下，原来是他伸出舌头舔舐起我的右耳。

他身上还有着浴室残留的清新水汽，而被他舌尖包裹住的耳垂充斥着燥热而湿润的温度，他的手也没闲着，一只手搭在我后腰上，另一只手下移……很快我便没了追究他为什么这么做的心思，有些急躁地反手压住他，而点了火的他也乖顺地躺下，只是双眼一直专注地看着我。

我快要醉在他那双浸满爱意和温柔的双眼里，就连俯身与他接吻时，也舍不得闭上眼。

……

绵长而缱绻的夜晚。

直到最后一刻，我仍能看见他眼里绚烂不已的烟火，像那日他在电话里笑着祝我新年快乐时那样。

他被我折腾得有些脱力，却没有一声抱怨，只是轻喘着往我身旁靠。

我把床头的灯开到最暗，只留了能看清他模样的一点光线，一只手搂过他，另一只手摸了摸他的沁出一层薄汗的俊秀鼻尖，轻声地叫着他的名字。

他点头回应着我，头发软软地贴在我胸前微微起伏，有点痒。

我拨开他额前的碎发，问道：“怎么了？”

你今天……总感觉不太对。

他笑了，抬眼看着我，在略微昏暗的灯光下，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晕开一片阴影。

老婆抓着我的手，却说出了我想问他的话：“我觉得你今天不太对劲。”

我吗？

我将手掌翻转过来，与他的五指扣在一起：“有么？”

我在心里感慨，原来……是瞒不过他的眼睛的。

他点点头，没有追问，只是用指腹轻轻摩挲着我的手背，传递着微小却温暖的慰藉。

我被他细微的暖意环绕着，一颗原本悬着的心渐渐落了下来。

我曾经想过，如果这事发生在他身上会怎么样？

如果是我忘记了他，会怎么样？

我当时怎么想也没个头绪，而此刻的我突然觉得，就算是我不小心忘掉了他，只要老婆再出现在我面前，我也一定能像他重新爱上我一样，再次爱上他。

在困意缓慢向我袭来之前，我翻身抱住他，轻声问：“老婆，如果你不记得我了怎么办？”

他在我怀里有一瞬的凝滞，似乎是想起了我们一起步行回酒店的那天。

缓了缓，我听到他的声音透过我的胸膛传来：“那也没关系。”

我不解。

他撑起身子，眼带笑意地看着我：“因为不管我失去了哪一段记忆，只要让我再次遇见你，我一定能对你一见倾心。”

“所以……”他另一只手也攀住我的手指，“可能就要麻烦你，找一下我了。”

我心中像是被什么东西亦轻亦重地拨了一下，虽称不上心旌荡漾，却也无法抑制地提起了嘴角。

我本来想狠狠心问一下他关于那一年的事，又怕他回忆起来会难过，迟迟不敢开口。

不问也罢。我现在想。

我想要你安稳，想要你幸福。

我想要你的记忆中不会再有不愿意回想的片段。

如果可以，我想要你曾经所有的不愉快，都被我填满。

也许……这样你会真的不记得我。

但没关系，你说的，只要我找到你就好了。

怀中的他渐渐被困意包绕，我听着他平缓的呼吸声，心情是前所未有的平静。

我极小心地将老婆放到枕头上，万幸没有将他吵醒。

我起身穿好衣服，在阳台上站了一会儿，抬头看了一眼没有月光的天空，又折回卧室，静静地凝视了很久他的睡颜。

想了想，我又蹑手蹑脚地从零食柜里抓了一把薄荷糖揣在口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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