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2017年3月5日，早上七点整。距离他们分手，还有24个小时。

准确的说，他们已经分手了，但是沈渝执拗地不想承认。

他昨晚告诉徐子舟的是“明天”分手。从天亮开始算，到第二天这时，过不完，没过到最后一刻，那就都还不是分手的时候。

这就是他沈渝的“明天”，而他知道，徐子舟会惯着他的。

沈渝醒来，睁开眼，看着天花板。旁边徐子舟还在睡，眼紧闭着，侧身对着他，呼吸平稳。

看着他眼眶下的黑眼圈，沈渝有些心疼。他公司里这两天很忙，他已经很久没能这么安稳地睡一次了。

但是心疼有什么用呢？他们已经决定要分手了。

沈渝悄悄下床，打算去给他做最后一次早餐。他的动作很轻很轻，就像曾经无数个早晨那样。

两脚触地，站起，沈渝差点痛呼出声。昨天晚上，徐子舟太狠了，而且两个人折腾到很晚，到现在沈渝还有点困倦。

他扶了下腰，站在原地缓了缓，这才迈开步，向厨房走去。

已经过了上午十点了。沈渝走进厨房，打开冰箱看了看，决定先做点瘦肉粥，再炒个清淡的小菜。

他将菜放进盆里，拧开水龙头，然后去关上厨房门。他害怕做饭时闹出的声响会吵醒徐子舟。

自从他跟徐子舟同居开始，早饭都是两人轮着做的。家务也是，沈渝买过那种骰子，一扔，然后决定谁去做什么家务。不过偶尔他也会耍赖，然后徐子舟就笑笑，亲他一下，再去把他的那份家务做完。

徐子舟喜欢喝瘦肉粥，但是沈渝却不经常做。徐子舟胃不好，大米不好消化，所以沈渝就经常做自己喜欢喝的小米粥。记得有一次早晨，徐子舟还跟他抱怨这件事，他记得当时好像懒得解释就什么都没说。

沈渝关上水龙头，一片一片叶子地清洗。以后，等徐子舟有了女朋友，他一定得找个机会去见见。告诉她，徐子舟喜欢喝瘦肉粥，最喜欢的菜是耗油生菜，不爱吃茄子所以想让他吃一定得做糖醋口或者风味茄子。他胃不好，但是公司经常应酬，所以家里得备下醒酒的东西。平时做饭得注意养胃，不然他胃病犯起来会很麻烦，还有……

一条跟着一条，从沈渝脑子里蹦出来。他觉得，自己待会还是去写个清单，到时候直接给人家比较好。

不过这样会被当成神经病吧。沈渝自嘲，但是，别人照顾他，他不放心。

米洗好，菜倒油下锅，清炒，少盐，做粥的水煮开，下米……沈渝正认真做着，忽然一双手从背后伸过来，环抱住他，熟悉的重量压在了肩膀上。

沈渝拿锅铲的手顿住了。

“早安。”徐子舟道。

别这样。

沈渝的心沉了一下。

徐子舟，你别这样。

他说“明天”再分手，就是想利用这最后一天，做好心理准备。他这个样子，自己怎么能准备好。

“子舟……”

徐子舟笑：“不是还没分手吗？说好的‘明天’。”

沈渝没有作声。

“那我可以要早安吻吗？”他伸出手，碰上了沈渝的下巴。

沈渝没有抗拒，吻了上去。

一个深吻。

不是平常的浅吻，沈渝感受到了嘴唇被厮磨，甚至舌头想长驱直入。

他忙腾出右手，推开徐子舟。徐子舟眼神一暗，沈渝也相继无言。

果然，谁都没有表面上得那么云淡风轻。徐子舟也是，他自己也是。

“子舟……”

“啊，今早上是瘦肉粥吗？”徐子舟语气十分轻快地打断了他的话，“清炒的生菜？渝渝，我好爱你。”

沈渝关掉火，将菜和粥呈出来，也笑起来：“你把菜端出去吧，我来端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