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长安站在原地,脸上的薄红还未褪去,她双眼紧跟着远去的背影,有什么东西在心底发了芽。
魏长安花了好些天,才打听到关于路仪的事。她知道了他是个穷秀才,知道他是个连考三次都不中的倒霉蛋。别人都说,当今的才俊应是将军府的公子爷,或者金科状元郎,好像谁都可以,但绝不会是路仪。可魏长安回想起那天的场景,总觉得不对,那人绝不会是旁人口中的样子。
路云声今日刚出门就感觉到,有人在看他。他勾勾唇,一眼就发现了躲在面摊那,假装吃面的魏长安。她今天换了男装,旁边那个应该是她的贴身侍女吧!
思索了几日,路云声也知晓自己必须要做,最后一次了。于是,他抖了一下墨色的长袍,朝面摊走去。
路仪在对面坐下的时候,魏长安手抖了一下,筷头的面呲溜地掉回了碗里,还溅了几滴汤汁在她脸上。
总是毛毛躁躁的,路云声在心里想着。伸手从袖中拿出一方帕子,递给了对面。准备用袖子抹脸的魏长安,僵着手臂,接过了。
路云声自己叫了碗阳春面,很快吃完起身要走。魏长安见状连忙扯住了他的衣摆,又在他回过头来时,慌忙松了手。
“多谢公子的帕子,只是现下帕子脏了,可否容我回去洗净,改日再来还与公子?”魏长安说话间,神色有些期待。
路云声瞧着她的眼睛,看她小心翼翼的模样,有些心疼,可一开口却是冷淡的话语。
“无妨,送与公子便是了。”
“那……不知公子姓甚名谁,可否告知在下,也好让我以后有机会还了这份恩情。”
“公子言重了,区区小事不足挂齿。至于名字,在下姓路,单名一个仪字。今日家中有事,实在不可多留,还望公子恕罪。”说完便匆匆离开了。
魏长安再次看着路仪的背影,目送他离开,手中紧紧握着那方帕子。
这天晚上,路云声用神识招来了月老。
“帮我封了法力和记忆吧。”
连沂刚从瞌睡中醒来,就被路云声劈头盖脸丢了这么一句话。
“你可想清楚了?封印之后,你就是真真正正的路仪了。无论路云声有多爱魏长安,路仪都不知道,他会接受魏长安的爱,然后亲手将她推入深渊。”
路云声放在身侧的手攥的很紧,手背上青筋虬起。良久,他缓了口气,用沙哑的嗓音开口道:“封印吧。”
连沂叹了口气,挽手结印,在他耳后凝成朱砂一点。路云声昏睡过去,连沂将他扶至床上,便回了天宫。床榻之上的人,一股清泪没入发间。
今夜无月,风声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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