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无奈地叹气,“阿城,又这样,让我把这一节看完可好?”
青年光裸着上半身贴了过来,一双眼亮得惊人,靠的很近,把他看着。
魏子渊感觉到自己几乎要妥协了。
伏城却突然将他揽进怀里,规规矩矩举起书来,蹭着他耳朵说,“我和学长一起看。”
魏子渊只觉得心中某处软成了一滩金水,又再铸成了眼前人的模样。
伏城在他心里给自己塑了一尊不朽不坏的像。
青年又贴着他的耳朵问,“学长这一页看完了吗?”
魏子渊神思不属,下意识点了点头。
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捻起书页,翻了过去。
这一页翻过去,魏子渊突然就看不清上面写的是什么,他微微眯起眼去看,却看见一张表格。
“积分高的都离谱,比排第二的足足多了将近三分之一。”
是五年前他带的辩论队队长的声音。
魏子渊仔细看了看表格,不禁赞同地点头,“伏城这孩子很好,但他这样打练习赛未免太拼命了,下次社课后我找他聊聊。”
他们辩论队每周上两次社课,社课后会有练习赛。每个队员打练习赛的表现会给算入积分,排行高的,队里会带着出去打一些大赛。
伏城是个新人,和打过很多比赛的老辩手之间的差距,短期内是无法抹平的。
但其他人一周打一场,或者忙起来的时候两周打一场。
伏城一场也没落下过,他一周打两场。
魏子渊有些担心这个大一的小朋友投入的精力过多,无法平衡学习与辩论,最终给生活造成负面影响。
他抬起头时,他正忧心着的大男孩儿已经站在他面前了。
“……你很有辩论天赋。”他继续说,“我看过你在新生赛的表现,那是你第一次打辩论吗?”
男孩儿一打眼看过去就有满溢出来的朝气蓬勃。
他笑得阳光灿烂,毫不掩饰自己被教练夸奖的高兴,他说,“是啊。我被朋友拉去看辩论社的迎新晚会,您那天不是打了场表演赛吗?我看了教练您打的四辩,才想参加新生赛的。但是太菜了,第一轮就被锤爆了,没想到居然还能进队。”
魏子渊忍不住笑,语气温和地鼓励他,“都是从零开始的。你不要透支自己的精力在准备辩题上,一周打一场就是个很好的频率了。准备辩题的时候你收集到的信息与知识是流于表面的。有时间还是要多看些书,这样你才能真正走得更远。”
男孩儿点头,面容却慢慢变得成熟起来,嗓音也低沉。
他说:“是的,学长,对不起……我喜欢上狄州了。我们分手好不好?”
魏子渊惊喘了一口气,他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靠在床头看书时睡着了。
他仰着头,顶灯直直刺入他的虹膜,留下了一块刺眼的白斑。
他喃喃道:“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