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有新同学来了?那就新同学先来吧。”琳姐示意我趴好,然后双手相握放在脑后。
她俯身,带来一阵清新的花草香,把手轻轻放在了我的手上。我从没跟陌生女性凑得这么近,身体一下子就绷紧了。
“放松……”她声音轻柔,我依言照做,但隐隐约约觉得有什么东西顶在了我的背上。
邹元思看着我,眼神中透露着怜悯,我正疑惑,琳姐便一个用力,手用力把我的上半身往上一提,同时膝盖死死抵住我背部,施加上一个反作用力——
“啊!!”一阵令我毛骨悚然的骨骼噼啪声传来,我只觉得肩部剧痛,像是骨骼被打散又重塑。
“好,下一个。”琳姐温温柔柔地拍了拍手,走到了庄晗的面前。
“对不住了兄弟,死道友不死贫道。”我在地板上瘫成了一条死鱼,邹元思挪到我身边,语带沉痛。
我翻了个白眼,不想理他。
两分钟后,邹元思像条死狗一样瘫在了地上,已然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琳姐边往女生那边走边抛下评语:“邹元思,我让你在家里自己练你肯定没练,你这骨头硬的,累死我了。”
我从地板上往邹元思那边奋力蠕动,边抽冷气边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背。
何必呢兄弟,早死晚死都得死啊。
可如果跟后面的课程比,开肩只能算得上是道开胃小菜而已。
为了拉开韧带,琳姐让我们以坐位体前屈的姿势努力去够脚尖,我看着自己手指跟脚尖之间那十公分的距离,感觉中间隔着的不是空气,而是片我永远都越不过去的海峡。我憋着气用了半天力,不管怎么样都无法缩短它们中间的距离。我转头看看隔着三十公分的邹元思,又看看另一边上半身甚至完全能跟腿部重叠的女生,深刻地感受到了人类物种的多样性。
“让你们用力往下压,一个个在这儿摸什么鱼呢?”琳姐有点不耐烦。
“老师我真的努力了!”我边往下压边示意。
“你放松。”
“啊?哦。”
然后她一屁股坐到了我的背上。
恐怖的外力压迫下,我不但指尖跟脚尖成功会师,连鼻尖都碰到了膝盖。
“这不是可以吗?林越我跟你说,是男人就不能轻易说不行。”琳姐拍拍手,对邹元思重复了上述动作,一旁的庄晗在她目光扫视到时拼命往下用劲,最终逃过一劫。
这还不是这一天的终点。当女生们在琳姐的安排下两两一组组队时,邹元思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频率发起抖来。
我这个时候已经不在心里嘲讽他怂了,只隐隐约约产生了一种大难临头的预感。但我想了想刚刚遭受到的惨烈重击,还产生了点阿Q精神。
总不会比刚刚还要惨吧?我都被老师坐在身上拉韧带了啊?我苦中作乐。
接着生活就狠狠地扇了我一个巴掌。
我们三个男生因为凑不成对,被琳姐安排着来到了墙角。
“还是新同学先来吧,压完之后你就可以在旁边玩手机了。”琳姐语带关怀,我瑟瑟发抖。
在她充满鼓励的目光下,我颤颤巍巍地背靠玻璃坐好,按照她的要求了分开双腿。你就往自己能分到最大的那个角度分,琳姐这样说。
“是这里了吗?”我缓缓张开腿的动作最终停在了130度角左右,琳姐开口问我的时候我已经失去了回答的能力,我脚尖发抖,全部精力都放在了腿上,感觉被硬生生扯开的韧带每一寸都在说着拒绝。
我幅度很小地点了点头。无他,实在是痛得没力气了。
“好,元思跟庄晗。”她往后退,把位置让给了我的难兄难弟们。我以为今天的折磨到了尽头,满心欢喜地正要合拢腿起身,这俩兄弟就站到了我的两/腿/之/间。
你们要干什么!我用目光惊恐地向他们示意。
“越哥,对不住了。”这俩人异口同声地说完,双手扶墙,一人一边用脚顶住了我的腿,然后把它们强行往墙的方向按。
我只感觉大脑一片白光。
我都没感觉我自己哭了,只感觉下半身已经完全不是自己的,生理性的眼泪不受我控制地哗哗哗往下流,意识回笼的时候,我发现我的腿已经快被分到180度,可铁石心肠的琳姐并不放过我,而是打开手机摁开了秒表。
“保持三分钟,然后林越你可以自由活动了。”她转身打算往女生那边走,被邹元思拦在了半路上。
“老师,可以帮忙拿一下我的手机吗?就放在钢琴架子上。”邹元思彬彬有礼。
“你要干嘛?”琳姐把手机递给他。
邹元思如获至宝,小心翼翼地挪了挪重心,确保我的腿依然保持着原先的开合度后,迅速点开微信拍摄小视频:“来林越,跟大家打个招呼。”
“滚啊!”我涕泗横流,咆哮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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