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现在为止,他只要是去参加考试了的学校都拿到了合格证,排名还都不低,南艺的表演更是考了个全国第五,而一模成绩虽然离他自己曾经的水平还有很大差距,但对于表演艺考生来说,已经绰绰有余了。
火箭班的进度本来就快,关山重外出半年落下了不少课,可他不仅得在学校里面赶进度,下课回来之后还得给我讲解知识点、梳理笔记、做知识框架,还得帮我改卷子,每天忙得像个陀螺。
他完全没必要把自己逼的这么紧,也没必要这么累,如果不是因为有个我的话。
出于心疼男朋友的角度也好,对自己负面情绪所产生的的羞耻感也罢,我实在是不愿意在这种时候还拿我的心理状况去烦他。
时间一天天往后推移,我的焦虑症没有任何缓解的征兆,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我感觉再过两天我都快要开始脱发了。
10号的时候浙传总算出了合格证,我考的几个方向倒是都过了,综合分虽然有高有低,但也都在九十分以上。浙传的合格证上没有排名,我把成绩发给机构老师后被好一顿夸,说按照往年的分数来看,我这妥妥的是在高分段。
可这对我的心理状况并没起到什么帮助。
他们之前克还说我南艺稳过呢!结果呢?无效证!
我叹口气,逼着自己继续去跟完形填空死磕。
——关山重浙传也考了九十多分,虽然学不进去,但即使是看在每天帮着我补习的男朋友的份上,我也得逼着自己在书桌前多坐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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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也没想到今年的中戏、北电和上戏选在了同一天出成绩。
早上中戏,下午北电,傍晚吃饭的时候还出了个上戏,我考了一天的周测,晚上吃饭的时候打开微信,硬是被蜂拥而来的消息卡死机了三秒。
反正这三所里我能查的也只有一所,我干脆把自己先放在了一边,找关山重要了他的准考证号开始帮他查分。
三所学校同时出成绩,我都替关山重在心里捏了把汗,结果我抬头一看,这家伙倒是一脸的风平浪静,还有心思喝了口王姨做的鱼汤。
这心理素质也太好了点吧?绝对是装的!我就不信他这会儿真的这么冷静!我在心里恶狠狠地吐槽。
可等低下头看到成绩的那一刻,我却在突然间丧失了言语能力,条件反射地吞了下口水。
“重重啊。”我感觉我声音都在抖,“你猜猜你上戏考了多少?”
关山重乖巧摇头,并不接话。
我把手机往他面前一递,几乎要克制不住自己的音量,还好家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全国第三!!”
关山重表情冷静:“可我北电只拿了大圈证。”
我傻眼了,正在绞尽脑汁地想怎么安慰他的时候,他却又补了一句:“中戏倒是还行。”
“嗯?”我探身过去看他的手机屏幕,险些被上面的那个“1”晃花了眼。
再后来看到自己中戏合格证上的那个“2”,我反而平静了,可能因为激动过头,一时间甚至感到了一阵虚无。
“辉光”的群里一片喜气洋洋,我看老师们说中戏考了全国第一的那位是邹元思,跟我的分差其实不大,邹元思还出来嘚瑟几句,我都懒得回嘴。
我是真的没什么多余的想法,我只知道我终于能跟关山重上同一所学校了,这就够了。
这天晚上,我睡了个久违的好觉。
中传在三天后出了成绩。
那是个下着雨的午后,有中戏成绩的那一根强心针在,我的状态开始缓慢回升。自习课上我正写着题,胡嘉泽低着头鼓捣了一会儿,突然探头过来,说越哥你知道吗,中传出成绩了。
你怎么知道??
大概是我心中的的疑惑已经化成了实质,胡嘉泽急忙自证清白,说他真没骗我,最近一直在帮我盯着这些进度,刚才就是在偷看藏在抽屉里的手机。
我座位靠窗,低头看抽屉有被巡堂的老师抓住的风险。但省实验是允许在自习课上上厕所的,如今又快到下课,我从书包里翻出手机揣进裤兜,努力克制着自己不要在走廊上飞奔起来。
我躲在厕所的隔间里看手机,大概是网站同时在线的人数过多,页面加载的非常缓慢,我的心脏几乎提到了嗓子眼,等到合格证页面最终加载出来的时候,我脱力般地靠在了门上。
终于,终于。
我像是生吃了一大颗柠檬,酸涩感一路从鼻尖传到了心头。
一直等到下课铃打响的时候我才从厕所出来,然后在班门口看到了一个关山重。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就冲了过来,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成绩出来了,你考的特别特别好,不用担心了。”
最近这段时间睡前突然出现的牛奶,落在额头上的晚安吻,他偶尔会投来的,含义不明的眼神……一切的一切都有了答案。
“你都知道啊?”我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连说话都带了点鼻音,嗡嗡地响。
“我怎么会不知道?”他没管走廊上的人来人往,也没问我为什么一直瞒着他,只是手扶了扶我的脊骨,然后轻轻拍了几下,“都过去了,我在呢。”
我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
裤兜里的手机屏幕还发着光,上面有一行字。
——播音与主持艺术,考生排名: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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