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很美好,但水泄不通的站台给予了我们沉痛一击。
“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啊……”我被挤得气若游丝。
“出去了就好了,到了出站口了就会分流的。”关山重出言安慰。
“真的吗?”戚臻明显不信。
地铁入口就在出站口的旁边,拖着箱子排队检票出站的我们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被人流裹挟着往地铁口的方向移动,根本都不用自己出力的。
我感觉我这会儿已然双脚离开地面。谁说会分流的?!这人流量比起或车站内有过之而无不及啊好吗!
而且为什么这个地铁它没有电梯啊!满目所见全是楼梯,我们四个人提着箱子,感觉面前简直是一道天堑。
我看着这个楼梯的长度,再看一看沉重的箱子,都感觉到了一阵腿软。但男人不可以说不行!我深吸一口气,提起箱子就打算下楼,然后被关山重拦住了。
他示意我跟他一起把戚臻的箱子抬下去,然后让戚臻在楼梯最底层看好,邹元思待在上面看其他箱子,然后这么循环往复地走了两趟,终于成功卸货完毕。
“太难了,真的太难了。所以我们到底为什么不打的士?”我眼含热泪。
关山重掏出手机,给我看叫车软件上面的“前方排队136人”。
我……我无言以对。
“不愧是北京。”邹元思发出感叹,“但之前来集训也没见这么多人啊?”
“傻傻,现在是春运。”我饱含沉痛。
感谢集训的时光,我们四个人都买了公交卡,这会儿也都带在身上,免去了在售卡处的长龙里排队的烦恼,但地铁里密集的人流量,和连着三次没挤上车的经历,依然让我感到了一阵疲惫。
我凝视着缓缓离去的地铁车厢,感觉自己的灵魂也已随它而去。
“下一班我们一定可以!”邹元思在旁边给我们加油打气,“小分队冲鸭冲鸭冲鸭!”
“你克制一点。”虽然感动于兄弟们的不离不弃,但我还是要说一句煞风景的话,“旁边的人好像把我们当神经病呢。”
灰头土脸的兄弟帮辗转于站台之间,遇到楼梯的时候就按照之前的办法,两个人负责看行李,另外两个人负责抬,然后轮流替换休息,当然,我们谁也没让戚臻动手。
这小胳膊小腿别给他折了!我们严正拒绝了他试图帮忙的提议。
这么折腾了一路,到了酒店办理好入住之后已经是早上十点多了。
谁也没劲说吃早饭的事儿了,互相叮嘱说睡醒之后在群里吱个声,有缘就一起吃饭,没缘就各自觅食,然后打开房门倒头就往床上扑。
坐了一整晚的火车,又提着箱子挤了春运和早高峰合二为一的地铁,我这会儿只觉得浑身上下的骨头都像是被一辆推土机碾过。
“越越,去洗个澡。”关山重蹲**来哄我,我哼唧两声,把头往另一边偏,完全不想动。
“火车上好脏的,乖啦。”关山重温言细语地哄,我权当没听见。
然后他小声叹了口气。
“我数三个数,你不起来的话就我帮你洗了。”关山重说完之后就开始倒数,“3——2——”
在他“1”字还未出口的那一秒,我迅速从床上一跃而起,迅速往厕所里跑:“我洗我洗!”
我一把关上厕所的门,背靠着它冷静了一下。
关山重也太吓人了,我哪儿敢让他替我洗澡啊!虽然我扪心自问却是对这一时刻充满期待,但一个不慎弄出生理反应怎么办?!明天还考试呢!!
“越越。”
关山重敲了敲门,我像是被夹着尾巴的猫,险些一跃而起。
“干嘛?”我努力装作恶声恶气。
“你没拿衣服。”
我把门拉开一条缝,关山重面不改色地把衣服从缝里面递了进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