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女生举着手机在跟家里人视频,说着说着还哭了出来,说自己特别想回家,在这里好辛苦感觉要撑不下去了。
我有点儿尴尬,带着关山重一起往旁边挪了挪,给她尽可能地留了点私人空间。
“想妈妈吗?”关山重突然问我。
“还行吧……”其实我都有点忘了她长什么样了。我初三的时候她出国,到现在我高三,三年来我们见面的机会屈指可数,我伸手拽拽新做的头发,还是不太习惯,“我总觉得她见到我可能都认不出来了。”
我这三年实在是变化太大,抽条,长高,到了机构之后更是一天一个样,外形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皮肤变白,人变瘦,脸也小了一圈,实在是被折磨得不轻,我有时候对着镜子都认不出来自己。
关山重转过头仔细端详了我一下,他眯着眼,目光有点飘忽,我总觉得他好像是在看现在的我,又像是透过我现在的样子想到了我很久以前的样子:“怎么会有认不出自己孩子的母亲?你别想太多。”
我点点头,没说话了。
我俩一时间陷入沉默,我正琢磨着要不要给家里打个电话,后头扑上来一个人影,冲击力之大让我险些从台阶上一路滚下去,幸好关山重即使伸出援手拽了我一把。
即便如此,我也差点被扑了个吐血。
我转头一看,是邹元思,手上拿着袋气球,后面还跟着个慢慢悠悠的戚臻。
“林越,坐着干啥?来玩啊!”他兴致勃勃。
“玩什么?”外面还是有点冷,我把手揣到兜里,琢磨着来不来得及上楼穿条秋裤。
邹元思扬了扬他手中的气球。
这有什么好玩的?我没搞明白。
邹元思看出了我的困惑,撸撸袖子就来给
我做示范。
播音生气息足,他鼓着腮帮子两口吹起来一个气球,扎紧之后把它丢到了地上。戚臻跟他配合默契,立马上前一脚踩爆,气球发出“砰”一声巨响,把我们周围这一群人都吓了一跳。
邹元思倒是乐滋滋的:“林越你看,这像不像放鞭炮的声音?”
别说,还真有点像。
北京不给放烟花,跨年之际好像也只能踩个气球聊以慰藉了。
我来了兴趣,接了邹元思手上的气球,跟他一起排排蹲在台阶上开始吹气球。
关山重的偶像包袱大概有十斤重,一脸高贵冷艳地坐在一边看着我们犯傻,即使陆陆续续有几个同学也觉得好玩,凑上前来大家一起鼓着腮帮子,他依然稳坐泰山不动。
“诶,这气球你哪儿来的?”我戳戳邹元思。
邹元思四下看看,压低了嗓子,充满神秘:“我去礼堂偷的,应该是晚会剩下没用完的,还有几个礼炮,我觉得那个有点显眼,就没拿。”
他一脸骄傲,可我看了看满地滚落的气球,实在没明白这低调在哪里。
我们在这儿为了之后的狂欢拼尽全力,还有几个同学站着当守卫,生怕一阵风吹过来之后这堆气球被吹跑了,分工严格,井然有序。
然后校长不知道从哪钻了出来,背着手,脸上笑眯眯的:“哟,吹气球呢?”
刚刚当了小偷的邹元思做贼心虚,手一抖,手上的气球Pu~一下泄了气,像是在预示着他悲惨的结局。
结果校长只是笑了声,说没事儿,到时候你们踩烂了自己打扫就成,今晚不要疯的太晚,也别乱跑,他说完就走了,周围的老师也陆陆续续回了机构,只剩下我们一帮小囚犯面面相觑,不敢相信自由的时光来的这么快。
“踩吗?”气球吹的差不多了,我问邹元思。
他抬手看了看表,说等十二点吧,也没几分钟了,尊重一下仪式感。
我点点头,然后后头钻出来个彭源,神秘兮兮地,背着个包往地上一放,然后他拉开拉链,我们伸着头一看。
——好家伙,全是啤酒。
“嚯啤酒吗朋友们?”彭源满脸激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