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省实验待了两年多,现在一下子要离开这么久,也不知道回来的时候会是什么心情。
我会考上我想去的学校吗?我是志得意满地带着一堆合格证回来,还是什么都没考上,灰溜溜地回来上文化课,把艺考这一段经历全部当做拿不出手的黑历史?
未来太过于渺茫,我看不清,也看不懂。
“又不是不回来了。”关山重突然对我说。
好吧,他果然会读心术。
关山重没在这个话题上继续纠缠下去,转而开始跟我商量要带些什么东西去北京。
等会儿。
我这会儿才想起来我根本没来得及收拾箱子。
关山重没等到我的回复,叹了口气,转头瞅我一眼,目光中全是了然:“快点走吧,我回去之后跟你一起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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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一起收拾,但我完全没帮上忙。
关山重真的是非常好用的家政一把手。
我们要在北京从秋天一路待到冬天,到时候还有可能要直接上考场,要带的衣服实在太多,我看着衣柜都觉得快要崩溃了。
“别慌慌,一件件来。”我把我爸助理前两天送来的两套西装提了过来,关山重把它们搁到一边,然后游刃有余地开始从我的衣柜里往外搬衣服,“西装最后放,要不然容易皱。”
好吧,又添乱了。
我们彼此实在太熟悉,我喜欢穿什么衣服他知道的清清楚楚,短袖卫衣毛衣有条不紊地全部收起来,我坐在旁边,感觉自己只需要当一只乖巧的小废物。
“不用带羽绒服吗?”小废物提出疑问。
“南方的羽绒服带着去北方基本没用,到时候到了那边再去买暖和的吧。”大家长回答。
我点点头,跟着他一起把衣服叠成豆腐块。
然后关山重把我叠好的毛衣抖开卷成了小卷。他边动手还边给我讲解:“这些软一点的衣服要卷起来填缝隙。”
好的。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蹲在旁边依样画葫芦。
我卷完毛衣之后又没事干了,关山重垂着眼睛坐在地板上装行李箱,我插不上手,感觉自己已经彻底变成了一条没卵用的米虫。
米虫在床上拱了一会儿,开始翻书包。
这四十几封信带去北京明显不现实,但毕竟是同学和老师们的一番心意……我纠结了一会儿,决定趁着今晚有空,加班加点地把他们全部看完。
我把信封从书包里抖搂出来,在床上洋洋洒洒地摊了一大片,看着还挺壮观。我摩挲了一下下巴,决定拍张照片纪念一下。
我找了半天角度,还精心挑了滤镜,打算把照片发到三人小群里跟邹元思他们炫耀一下。
我们最近学习都忙,没怎么聊天,我在聊天栏里下划寻找我们的小群,居然发现胡嘉泽今天放学给我发了条微信,被其他消息改了下去,我一直到现在才看到。
我点开一看,上面就一句话——越哥,艳福不浅哦。
我:“???”
我回了个问号。
胡嘉泽秒回我一张贱兮兮的猫咪表情包。
我看着床上那摊信的海洋,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一点儿不对。
我警觉地回头望了一下关山重,这位同学此时已经进入了老僧入定的状态,正潜心收拾衣服,一个眼神都懒得给我。我挪了挪身体,努力挡住他的视线,然后眯起眼睛在床上开始寻觅。
有了!
我把其中几个看上去格外精致的信封揪了出来,拿到手上才发现上面还散发着一阵幽香。
不是吧……我在心里祈祷千万不是我想的那样,只是这几个姑娘平常比较优雅,所以比较在意这些,喜欢做一些小装饰。
但我错了。
我打开一看,稍微委婉点的在里面写想跟我做很好的朋友。
直白点的就直接写林越你缺不缺女朋友,缺的话要不我们交往看看。
我傻了。
“越越?你来看看这两件卫衣带哪件走。”
关山重突然在背后叫我,我被他吓得全身僵硬了一瞬,掀开上衣下摆把这几个信封塞进去,琢磨着等会儿找个地方把它们收起来。
其实最稳妥的选择应该是找个地方把它们扔掉,但这毕竟也是别人的一番心意,或许我没法给她们想要的回复,但情感不应该被糟践。
我低头确认了一下自己的伪装没有露出破绽,然后回头,对关山重露出了真挚的笑容:“我都好喜欢,不然都带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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