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连忙行礼，灵儿和弟弟跟着她行礼。小厮跪下了，丫头也跪下了。

“皇后免礼。都平身吧！”皇上说得很自然，动作做得也很自然，他不就是天生的天子吗？

皇上扶起了皇后，一把抱起了小皇子。

“父皇的小乖乖，又长大了些！”皇上捂着小皇子的小手，夸张的做些动作。“大了？大了！要跟父皇学射箭，学骑马，去打仗，建功立业喽！”

他看着父亲，父亲也变了，他努力地装出慈祥，可是厉气已经进了他的眼睛，折进了他每一道皱纹。

皇上把小皇子放到皇后怀里，坐了他床边，摸着他的额头，摸着他的脸蛋。

“都瘦了，吩咐御膳房，多做些好吃的，给你补补！”

他一腔的疑问，母亲骗人，丫头小厮骗人，可是父亲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汗，不会骗他的。

“父亲，伯父呢？堂兄弟们呢？他们是不是死掉了？他们追着我，我跑呀，跑呀，怎么也跑不出来！他们骂我，说要让我偿命，让我不得好死。父亲，是不是你…?”他执拗又没逻辑地问着。

“啪！”皇上打了他。“一派胡言！”

皇后跪了，丫头小厮们也跪了。他呆坐在那里。

“皇上，他脑袋是睡糊涂了，他还是个孩子，你体谅体谅他。”皇后哭着扒拉着皇帝的裤子。“焕儿，快给你父皇认错！”

皇上瞥了一眼他呆坐的样子。“罢了罢了，唉！”

“冲儿，来。”弟弟进了皇上的怀抱，眼睛巴巴着望着他。

“起驾！”门口的太监喊了一声。

皇帝走进了雪里，消失在雪里，再也没来过这个屋子。

瓦片上的雪积的厚了，落到地上一大块，隔着窗帘，他听到了，也看到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