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的,”霍愈气笑了,“感情拿我们霍家军给他当镖师了。”
杨得意听了一耳朵,也怀疑这人脑子是怎么长的。
丁苼这人他倒是有所耳闻,旁的本事没大有,搜罗宝贝的本事一绝,年年贡去宫里的礼都深得圣心,故而这两年官儿升得也快。没成想这东西胆子包了天,竟敢使唤西北驻军。
杨得意全然不知西北驻军卖这趟苦力是为了什么,感叹得挺起劲儿,还暗自想,朝中文臣被大宦欺压也就罢了,没想到这西北驻军面上风光,内里居然也这般脓包,被地方上的小宦官骑在头上。
要是邵无名知道他这想法,估计得指着他鼻子告诉他西北驻军走这趟镖换来的是他那当不要钱用的药。
“那边让人看紧点就行。”估计霍愈觉得丁苼脑子有泡,也懒得搭理了,“你去吧,把大夫叫进来。”
邵无名没挪步,欲言又止,看了一眼杨得意,止完最终还是开了口,“将军,您一个人应付得过来吗?”
霍愈笑他话里有话,“怎么,嫌我美色误国啊?”
邵无名心里使劲点头,心想像这么重要的行动您哪次不是亲力亲为,这回倒好,床前侍疾,寸步不离,连生擒哈图鲁这么大的诱惑都不放在眼里了,不是误国是什么。他说:“属下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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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再回来,并没拿着什么药箱子,就像是出去之前那样,继续烤着他的针。
霍愈问杨得意,“怕不怕?”
杨得意眨眨眼睛,有气无力地笑,“怕什么?怕到了底下,数不尽的冤魂找我索命吗?”
“那还是活着好。”霍愈说。
杨得意也跟着嘟囔,“是啊,活着好。”
大夫东西备齐了,一手端着药碗,一手拎着针包,凑过来说一会儿应注意什么。
“夫人,会很疼……”
“我不怕疼。”“他不怕疼。”没等大夫说完,霍愈杨得意几乎同时说。
大夫又开始胡思乱想,探得了高门大户什么不可说的辛秘似的。
杨得意接了碗,仰头就要灌。
大夫叮嘱了一句,“夫人,一会儿千万撑住。”
杨得意闻言顿了一下,把药喝下去之前,掀着眼皮子看了一眼霍愈,“霍大老爷。”
霍愈以为他怕了,冲他一笑,“用不着怕。”
杨得意舔了舔嘴唇,仍旧端着药碗,盯着里边的药汁儿看,也不看霍愈,说:“奴才想了想,要不然从良也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