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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你想听吗?故事?(2/2)

高新野无言,只是轻轻搂着他。那个迟到五年的拥抱是那么自然又寻常,五年前,二十岁的简成蹊和十八岁的高新野之间隔着一个树洞像隔着一层面纱。

五年后的今天,他们中间夹着一只小羊像共同搂着一个孩子。见简成蹊的眉头是舒展开的,没有像一个月前做噩梦冒冷汗,高新野也松了口气,帮他捻好被角然后从床上起身。简成蹊依旧抱着活宝,没有因为床单上的压力变化而惊醒。

他确实是进入了比较深度的睡眠。高新野站在床边,就这么一动不动地不知道看了多久,然后轻手轻脚地往门的方向走,拧开门锁后离开。有信息素在指引着他,让他非常有目的性地上楼,出居民楼的大门,然后走向一辆停靠在拐角的越野车。

他很自觉地打开副驾驶的门坐进去,旁边的人见他关上车门了,就不由分说地扭动车钥匙,踩下油门就要启动车辆。那是个光看相貌难以估计出真实年纪的女性Alpha,她的短发很干练,眉眼间也有经历过沧桑沉浮的凌厉,但当她眯着眼抽完最后一口烟,她眼角的皮肤又细滑的没有一丝纹路。

她没有说话,熟稔地掐了烟,然后摸上手刹,高新野也握住,只是用力的方向跟她恰恰相反,阻止了她的近一步动作。

“我明天自己回去。”高新野道。

他说得太过于简洁明了,使得坐在驾驶室的人平日里再稳重,也难以沉得住气。

“高新野上校,我现在以上级的身份命令你,请立刻和我一同回首都。”

高新野没有松开手:“我答应他明天走。”

何鸿珊显然不能接受这个理由,她觉得荒唐,厉声质问:“他算什么?你又是什么身份?现在多少双眼睛都在盯着你,今天早上还有记者问乌拉诺斯血清有没有经过人体试验,还含沙射影提到你。你倒好,生怕别人不知道你的动向,谁都拦不住地要往这里跑。”

也不知道是不是气的,何鸿珊握住方向盘的双手手背都暴起了青筋,Alpha 信息素的浓度也在封闭的车内陡然升高。

“国内媒体是能封住口,可外媒呢?现在全首都那么多外媒,尤其是北约盟来的那些,个个都心猿意马,跑得快还想搞大新闻,他们连你母亲是谁都挖得出来,你就不能安生点?等他们都走了再离开首都?!”

“他们没有证据。”高新野不以为意,“他们还写我是何博衍的私生子,所以那些军功章都是假的,冒名顶替别人的,”他无所谓地一笑,“但还不是全靠猜,没证据。”

“他们是没有关于你的第一手的档案资料,但简成蹊呢?只要首都一开大会,他那篇文章就在外网上沸沸扬扬地传。他的资料可比你的好查多了,那些外媒要是顺着你,发现屋里头那个就是四年前在《时代星火》上写《追忆黄金时代》的人,他一个omega,提前出狱了,还跟你一个alpha共居一室,你觉得他们会怎么写?”

“要是再挖下去,发现他的减刑完全不符合程序,是有人……”何鸿珊满脸愠怒,“你能不能有点大局观,你难道还要学塔尔——”

“不要提我母亲。”高新野冷冷地打断,原本收着的信息素也释放出来,和何鸿珊的势均力敌。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何鸿珊看着忤逆她的高新野,像是劝他回头是岸,“你为他做的已经够多了,你甚至都说服了何博衍,让费多尔能和他接触,结果他自己不争气受不了批评跑到了东五区。你还接着帮他搞定工作,朋友……你不欠他啊,你、!你难道还想和他结婚?”

高新野似乎很憧憬这个可能,问:“如果我退役了,那么我们两个结婚就不需要过政审,对吧?”

“……你疯了?”何鸿珊整个人都错愕了,问:“你跟他在哪里结婚,亚合众国?”

她盯着高新野,像是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你敢告诉你都做过什么吗?还是说你要一直瞒着他,瞒多久?一辈子?”她冷笑一声,既而肩膀一抖,手指在他有伤痕的耳廓处一扫,问:“你现在自身都难保,你怎么跟他能有一辈子?”

她直截了当地问:“你以为你离开了首都,还能活多久?”

车里的气氛瞬间降到冰点,直到何鸿珊继续开口。

“我真的就不明白了,弟弟。”

何鸿珊已经好久没这么称呼高新野了,乍一说出来,她也有些别扭和不适应。

“在局部战场上,你是最早受过贫铀武器辐射的那一批,应当是比谁都清楚辐射伤有多棘手,那颗子弹又是直接接触到你皮肉的,要是换成别人,可能早就没命了,而你……就算第一期干细胞移植做的及时……”

何鸿珊很艰难地闭上眼,然后再睁开。

“这都快半年了,全亚合众国最好的医生专家还是在首都,给你准备各种方案降低细胞癌变率,你倒好,昨天主治医生说情况暂时稳定,你就开着车跑到这儿,”她看向那栋破旧的居民楼,不解又不屑,“跑到一个地下室?”

“他到底哪里吸引你?”她又点了根烟,另一只手手指在方向盘上敲出规律的声音,“你想要什么omega没有?比他年轻的,漂亮的,体贴温柔的,”她隐晦地一勾嘴角,“在床上更放得开的……不说那些名门闺秀,你就是找个出身普通的,也——”

“但他们都不是简成蹊。”

高新野打断,仿佛看到了五年前。

五年前他在那个树洞室里坐着,他抬眼,漫不经心地看树洞后面,推开门进来的少年。

那个少年坐下,有些手足无措地左右张望,张口说了句什么但并没有得到回应。高新野以为他会继续试探地找话题,或者坐不住地去玩手机看看书,他要是真这么做,高新野并不会介意。

但他都没有。

他只是安安静静地坐着,陪着。直到高新野问他在想什么,他才含蓄地一笑,说自己刚做了一个梦。

他那一年二十岁,问高新野:“你想听吗?故事?”

他真得很内敛,说话的时候,放在腿上的双手会紧张地握成拳。

但他还是壮着胆子邀请,镜框后面的眼睛也亮亮的。

是他先期待高新野的。高新野看着那双浑然灵动的眼眸,又怎么拒绝的了。

而且他故事的主题,一直都是爱,不管是家人,朋友,伴侣,甚至是陌生人,他们都能用这种抓不住摸不着被称之为爱的情感来联系。二十岁的简成蹊说,他很喜欢的一个作家写过一句话,叫“美拯救世界”,他认为美和爱是相辅相成的,如果美能拯救世界,那么爱也肯定可以。于是,美好的“爱”一直贯穿简成蹊的所有故事,哪怕是五年后写宋渠,他也相信林源的爱能救他。那些故事也像晨曦的暖光钻进高新野一颗麻木冷漠的心,于无声处又潜移默化,他就像那个原本良知泯灭的国王,他的山鲁佐德就是简成蹊。

爱未必能拯救世界,但简成蹊写的爱,让八岁就进了国安,手上粘过的鲜血无法洗清的高新野意识到自己也有良心。

“我先回去了,”他拧开了车门把手,语气寻常,“我还能再陪他几个小时。”

何鸿珊沉默。像是陷入了沉思,她没看离开的高新野,手指也不再敲打方向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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