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屿其实有点惊讶,他没想到陈渺一口就吃掉了,毕竟都碰到他嘴了,总之感觉就是很怪异……但见陈渺一脸若无其事,他又不能表现得很在意,只好撑了伞继续往前走。
下午又浑浑噩噩上了两节课。第二节课下了后,班长胡雯文就通知班里的人下楼去操场排练健美操。宁屿这时候才想起来这件事,还有点反应不过来。
何尔文赶在他前面先骂了一嗓子:“靠!这么晒的天,学校是真的有毛病!”
看着班里一片嘟囔与抱怨,讲台上的班长心里也烦,于是是抓了何尔文这个矛头,冷着语气道:“在操场西边的树荫下,晒不着太阳!”
“得,我还得谢谢一下是不?”何尔文又怼了句,嘴边带了个不屑的笑。
见着气氛不对,宁屿赶忙拍了下何尔文的肩,“差不多行了啊。”好歹对面是女生,再吵吵嚷嚷的就没意思了。
所幸何尔文的炸脾气没有被点得一发不可收拾,还是克制住了,然后跟着宁屿才往楼下走去了。
“越是大热天就越别发火,容易收不住,明白吗?做事佛系一点,情绪平和一点。”宁屿一手揣着裤兜,一边向何尔文说教。
何尔文则是撇嘴一笑,心道信你就有鬼了。
周准也是回过头笑了下,宁屿蹙着眉又看向旁边的陈渺,只见陈渺眉眼也蕴着笑意。
不由停下了脚步,“干嘛?我知道你们什么意思。我告诉你们,我今儿就绝对不再发火,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叫做心如止水,波澜不惊!”
“哦。”三个人全都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
一个简单的班级集合硬是等了十多分钟才到齐,虽然是站在树荫处,但空气里的燥热的温度却是不容小觑。
班长和体育委员在前面吼了老半天,人才扭七列巴地站出了队形。彼时何尔文正一边猛擦干,一边用手扇风,热得都快要冒烟了,心里的火气更是噌噌直上。
宁屿其实也很热,只不过他不显热,看上去倒是云淡风轻、清爽舒适的样子,正神色平和地站着。
但心里边深处,是真的烦躁。
正是这时,原本还吵吵嚷嚷的人,陆陆续续都闭了嘴,气氛突然一下子凝重起来。
宁屿抬头从缝隙里往前看了眼。
完了,以后铁定没好果子吃。
来教他们跳健美操的老师正站在队伍正前方,是学校里赫赫有名的狠角色——体育部何敏。据说是许多班级的噩梦老师,不光课上训练排得满满当当,人也相当严厉,动辄就进行惩罚批评,铁面无私。
看上去四五十岁的样子,一身阿迪达斯从头到脚,彼时正背着手,挺胸抬头地看着懒洋洋的他们,眼神如冰刀一般,狠狠地刮过每个人的脸。
全员即刻噤声,连气都不敢大喘,包括前面的何尔文单是震惊地骂了句“卧槽?”,然后就赶忙站好没再多嘴了。
宁屿一双眼睛瞟了一圈,然后目光停留在了陈渺身上,得,也就这位少爷能这么吊儿郎当了。
陈渺依旧是抱着胳膊,两条长腿随性地站着,感觉都快无处安放,眼睛微眯,透着毫不在意的眸光,实属把“懒散”二字发挥到了极致。
“相信大家都知道我是谁吧!”何敏的声音非常浑厚,充满了女性的刚强,一时气势磅礴。
“所以在今后的两个月里,每天下午也就只有这一小时,我希望我们可以好好相处。”
上周短暂的新生军训已经结束,现在这个点上,整个操场就他们这一个班,宁屿心里边感到阵阵的悲哀与凄凉。
当老师又说出先围着操场跑两圈的时候,那点儿悲伤一下子就化成了尖锐的烦躁。
同学们只好迈着沉重的步伐移动到跑道上。太阳正顶着脑袋烤,烘得宁屿眼前都有些恍惚,听着远处聒噪的蝉鸣,再拖着疲倦燥热的步子,宁屿终于忍不住了,“操。”
何尔文当先扭过头,满脸得意的笑容,“哈哈哈不是说好的云淡风轻吗?佛系一点宁哥!”
身心俱疲的宁屿已经懒得开口骂他了,直接白了一眼,然后继续拖着艰难的步伐,跟着陈渺在队尾堪堪跑完了两圈。
“来,先做一下准备活动。”
扭了手腕,扭了脚腕,然后又要两人一组压肩,何尔文自知宁屿这个事儿多的肯定不愿意别人碰他,就去找了周准一组,于是只留了陈渺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