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其实我不过是小小施了一点力气,将他们扇到比较偏远一点的地方罢了,大概是……
唉,记不清了,大概就几万里的样子。
随后我走到那个被我毁掉长刀的黑衣人前,看着他微微颤抖的身子和瞪大的双眼,我立定,道:“你的刀我不想赔了。”
闻言,他的眼睛似乎瞪的更大了,然而,他一句话也未说出口,就被我轻飘飘地扇走了。
这一飞,山高路远,有个伴才好。如果不快点将他扇走的话,恐怕他就赶不上前面那两人。
贺骁的声音突然响起,他道:“你为什么……”
我转过身看着贺骁,他身上布着大大小小的伤口,鲜血将他的衣衫染成了深色。而他却像是毫无感觉一般,站起身,握着自己的弯刀,正呆呆地看着我。
我疑惑道:“什么为什么?”
贺骁却只是静静地走上前与我对视,他比我的身体高出半个头颅,所以我必须抬起头才能和他对视。
其实我不喜欢这种感觉。
我看见他伸出手楞楞地摸上我的脸,手掌轻轻贴上,从眉眼到脸颊,他缓缓地抚摸着。
然后……他狠狠地拧了一下。
“嘶……”
别误会,痛呼的不是我,是他。
贺骁皱着眉收回自己的手指,道:“你的脸怎么这么硬?”
这可是能断了长刀的脑袋,你说硬不硬?
很快,他又笑着将手抚上了我的脸,轻声道:“原来,你长的是这个样子……”
他的声音很温柔,缱绻中带着满足。
我拍开了他的手,开门见山道:“就算要离开,你也应该明明白白地告诉我,我自会放你离开。”
“离开?”
他的表情有些惊讶,道:“什么离开?”
他惊讶的表情不似作假,我皱了皱眉,道:“我醒来时没有看见你。”
贺骁却突然大笑了起来,他笑着道:“你不会以为我是趁你醉酒后偷溜吧?”
“……”
“所以,你半夜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出来找我?”
“……不是。”
贺骁听此,却仿佛是笃定了一般,脸上的笑越发明显,最后高兴的心情却是掩也掩不住了。
我带着贺骁回了客栈,他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一双眼睛丝毫不眨地盯着正在为他施法疗伤的我。
好吧,我心虚,这次是我误会他了,既然如此,他想看就让他看吧。
经贺骁的解释,我才知道,那日他并非想要离开,而是真的想去取些糕点类的吃食,顺便为我端来一碗醒酒汤。然而在出房门的那一刻,他就被那群暗中跟着他的人盯上了,房中的我正因醉酒而熟睡,他必须将人引开。
来者目标在他身上,他不想因此而连累到我。
说这句话时,他的眼睛暗沉而深邃,仿佛有一个深色的漩涡,埋藏着一切情感。
想来上次银针一事,终究像一根扎进他心里的刺,他从未忘记过。
我抬眼看向贺骁,他直白的目光也不躲闪,而是大方地与我对视,眼中有着一种侵略感,像一匹野狼。
我不在乎他目光的直白,事实上,我现在心里很高兴。原来他并不是想要偷偷离开,这个认知让我莫名高兴。
我的心情很好,唇角忍不住微微勾起,虽然这个弧度小到忽略不济。
所以,我迎着他的目光,像看着一个调皮的小辈一般,温声道:“乖。”
带着侵略性目光的大野狼唇角的笑意呆滞,半晌,他咧开嘴,磨了磨牙。
一口银牙在灯火下泛着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