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去打猎不过是为了猎只野鸡给我吃?而那仅仅是因为我随意间的一句话。
“你一直在想这个?”
我惊讶之余, 又有一种奇异的满足感,这种感觉让我感到快乐, 我享受着这种来自他的快乐。
“是啊。”他提了提自己手上的野鸡,思索了一会儿,才道, “算了, 这肉太嫩,不适合煲汤。”
一旦知道了贺骁手中野鸡的用途,我就感到了期待,仿佛眼前的已经是冒着热气和香气的大餐。
“去烤吧。”我脱口道。
烤鸡,香酥滑嫩的鸡肉表面呈淡淡的金黄色,外酥里嫩,有金色的油汁顺着表面滴落下来。火烤之后,泛出一阵阵软腻的清香,抹上香料, 盐巴, 辣椒,香味四溢,直引的人垂涎欲滴, 恨不得撕下一块,咬上一口。
想着想着, 我就迫不及待了起来, 贺骁手中的鸡不再挣扎, 在我的目光下僵硬着身体, 像是感受到了自己的命运。
而在此时的我的眼里,它早已不是一只活生生的鸡了,而是一盘被做好的大餐。
放心地去吧,我会为你念超度的经文的。
贺骁点了点头,道:“好,那我们去河边烤。”
做好了决定我们就改变了行走的方向,像是两个小孩子,随心而为,自由而惬意,最平凡最是简简单单的快乐,越让人向往。
我们顺着小路走出村子,丛丛森林,树木高大而繁茂,空气中是草叶的清新,树叶亭亭如盖,挡住了烈阳,只透过一些细碎而斑驳的阳光。
走在山林里,仿佛这世间都只剩下了我们两个人,村子在身后丛林掩映的深处,早已看不见。分开垂下的树枝,幽深的野草,绕过灌木丛,有小鸟在头顶飞来飞去,时而停在这个枝头,时而飞向另一处。
我从垂下的枝条上摘了一个果子,果子有着圆润凉凉的触感,味道有些涩,也有着淡淡的甜。
我们下了一个山坡,走到了河边。
这里是河的下游,周围的地势广阔,身后是丛丛森林,村子就藏在森林深处。
清澈的河水哗哗流淌,拍打在岩石上,翻出白色的水花。
贺骁朝我招了招手,我走了过去。
“这里有个石头,你先坐一会儿。”
贺骁指着一块大石头对我道,这石头表面扁平光滑,正好可以让一个人坐在上面。
那边贺骁已经动作起来,在河边点燃了火,有着橘黄色的光芒,带着暖意。他的身影在火的另一边,由火上方的空气看过去,有些虚幻而不真实。
我想起上一世的贺骁在厨房中忙碌的身影,只为了给我煮一碗面的时候,内心总是会再一次悸动着。
一个有着一身锋芒的人,当他愿意放下一身锋芒,而为你沾染上烟火气的时候,总是能轻而易举牢牢抓住你的目光。
我坐在石头上,看贺骁忙忙碌碌,一瞬间有了种老夫老妻的感觉,虽然事实上,我们并未成亲过。
我一直觉得自己的想象力太丰富,也一直告诉自己不要想太多,因为有时候想多了不是好事。
可是,或许是太无聊,我又忍不住幻想起来。
可我实在想不出贺骁穿红衣的样子,他似乎一直穿的暗色的衣服,我想知道,如果他穿红色,会是什么模样?
红色的房间里,满满的都是红色,红烛,红衣,红被,映的人的脸庞都泛出了淡淡的红。他在氤氲的烛光里,穿着红衣,没了平时的锋利,眼神也变得柔和而温情。
我们谈着话语,空气有些温馨,屋内带着暖意,说话之间,仿佛都在吐着热气。
一杯杯薄酒饮下,房间中酒意泛滥着,醉酒后的脸微微发红,像涂上了胭脂色。
解衣入被,春宵苦短间,赴巫山云雨。
不能想,不能想,我都在想些什么东西。我闭了闭眼睛,想驱散脑海中想的东西,并且默念了几遍清心经。
自从第二世看了从那位拳馆的工作人员那里拿的不知名的碟片后,我就仿佛被打开了一个数万年来从未发现的新世界,很多时候常常思想不纯净。
贺骁说的没错,我不应该同她过多的交流,她果然同别的女性不太一样。
可是,脑中的画面不是我想抑制就能抑制的,想着想着,就想出了一节小诗。
我从石上跳了下来,在背对着贺骁的那一面,在石上刻出了几行字。
贺新郎多娇,红烛锦衣俏。
言未休,帐先暖;
念春宵苦短,薄酒胭脂透。
与尔携手赴巫山。
我将手指放在贺字上,细细地摩擦着,石壁仍有些粗糙,字的轮廓却无比清晰。
即使过了十年,二十年,久到贺骁再次轮回转世,我也离开了这里,这石头上的字也不会消失,如同一种记念,永远留存在此。
贺骁在呼唤我,空气中是烤熟后肉的香味,他蹲在那里,朝我挥了挥手。我再次看了看我刻上去的字,就站起身朝他走了过去,心想,我或许需要练练字了。
肌肉酥脆,滑而不腻,火候刚刚好。
此时,贺骁竟然从一棵树底下挖出了一坛酒,他对我说,父亲不允许他喝酒,因为林间捕猎的生活充满了危险,而酒会麻痹他的意志。
所以,这酒是他偷偷藏在了这里,很多时候,他喜欢一个人坐在那块石头上,独自喝着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