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面孔，柔和依旧，眉却紧紧拧着，颇有些难言的凌厉感。

这两种异质的风格同时出现在别鹤身上，薛少无探**去，将手伸出，他二人距离越贴越近，忽而一下，别鹤拉着他，将他身体抱紧，从一片柔羽中拖进自己的怀里。

他听到别鹤心脏咚咚跳着，忍不住摸向那处，道：“我出去冒险了，你先听我说，我要解释，也要向你找寻答案。你要实话实说，我的信任只有第一次，你要把握好我的这颗心，不要后悔。”

身上的人动了动，俯首在薛少无的脖颈处咬了咬，小兔子一惊，啪嗒落在地上，化成一溜黑烟逃走了。他只觉得锁骨那处空了些重量，又猛地被一颗头颅强压着力道，别鹤在他肩上闷着喉咙出声：“你问，你的信任于我而言很重要。”

薛少无伸手抚着别鹤渐变凌厉的下颌，轻声问着：“我从前，是不是跟你睡过？”

话音刚落，别鹤将手覆上他的眼睛，零星的光从边角透了进来，他低头贴到那处掌心，舌尖探了出来，人闭着眼，描摹着别鹤手心细致的纹路，他一边用舌勾着掌内，一边用手扣住别鹤的胸膛，他听到耳边振振有声的心跳，快的那么汹涌，赤诚的血液在他周身颠颠上伏，四肢百骸里都只剩下别鹤的心跳声带来的冲击。

他听到别鹤声音发涩：“我们认识很久，以前我与你，是一对恋人。我和你在一起，有万年那么久，可年岁上我始终是你的叔叔。有一天你跟我道别，说让我去春夜天净风，那时我没能明白这点，这是你对我的算计，是你对自己的狠手。”

薛少无舔着别鹤的手心，而后轻轻吻了一下，说：“书里说，含风蝉是个把自己片成千万也要封闭神界的人，可是他失败了，杀了再多的异者废神，也没有什么实质的结果。身体被当成养料，灵魂也要被人四处搜刮。你告诉我，我若是含风蝉，你会怎么让我活？”

别鹤将他抱了起来，他将双腿缠上别鹤的腰，披风上似乎带着血的腥气，可薛少无并不想睁眼去瞧，他怕看到不在预想之内的眼神，他愿意去听答案，但是他也胆怯最后的结果是两人一拍两散，一点点犹豫都不会是他想要的。

梦里的一切都是真的，他在髑髅的侵袭下感受到的吻，也只有别鹤才能给他。如果床上翻涌情.潮的二人，是他，是别鹤。那从一开始见面，薛少无便对别鹤意外地有好感，后来醉中撩拨，这一切都是身与魂抵死纠缠后遗留下的熟悉感。

薛少无没有见美人就献身的脾性，否则不会直到如今，才被一个别鹤逮住，结束自己的单身。

随之，一切都解释得通了。小细娘与阿雪为何要费劲心思将自己弄来春夜天净风，当睁开眼的第一刻，念幽人就已经潜伏在自己身边，不惜化作普通的小哥，将自己与他的联系再度结系。是怎样的一种执念，让念幽人如此忘不了含风蝉？

“你的魂身被外层抢夺，我去魂魄散落的地方都找了一遍，抢在对方之前，将你的一点魂丝投入灵道，这段时间里，我不能确定你是否能转生成功，那时我没有办法了，你走之前让我在神界崩毁时解除缝隙融通，那块承载春夜天净风的灵层已经载入了你的精神力，拓展之中，我发觉外层部曲要踏入春夜天净风，却被类似你的人阻隔在外。”

薛少无闭着眼去寻身前人的面容，从脖颈一路亲到下颌，在那处细细咬了一下，听得更多别鹤的声音：“我知道森榕里有你的秘密，可你不说，我便决定不去追查。若是你找了回来，发现我怀疑你，不信任你，你一定会把我打进冷宫，不要我了。”

他听到这里忍不住笑了，别鹤却将他颠了一下，一个移动，两人唇边相触，别鹤打开他的口腔，朝口中**里缠了过去，微微的水声在他的口里搅了起来，薛少无轻轻扣上别鹤的脖颈，将双手朝前一拉，两人缠得更加炙热，齿间有着他尝过糯米糖的甜香，也有别鹤仿若酌了冷酒的寂寞，他将舌头往里探去，忍不住哼出绵长一声，别鹤在他腰腹间揉着，解开他的裤子，两人就势往后而去，最终抵在树上。

薛少无背靠着树，时不时地喘息一会儿，不知道树是不是那颗森榕，不知道小熊孩会不会乖乖把眼睛遮起来不偷看，他长腿缠到别鹤的背，坏心思地动着，嘴边衔着含着，一会儿亲近一会儿远离，别鹤的手往他腿内侧一拧，让他无法克制地叫出一声。

“…嗯，你…你说，你是喜欢…现在多一些，还是更…喜欢从前？”

别鹤在他身上低低喘气，许久，握住薛少无的手，含向他的指头：“你是少少，我便是阿鹤。你是阿蝉，我便可以去做念幽人。”

薛少无头抵向别鹤，喃喃着：“你可真是心思多，若是我一点都不怀疑，一丝一毫都想不起来，你还会等我吗？”

一瞬间，他睁开眼睛，黑眸里充着血丝，一副委屈的模样：“你当别鹤，骗我这么久，我要罚你，你自己不能来人界找我，让秋秋来陪我，你这个人这么矛盾，你到底想让我记起来，还是让我一辈子都这样，你憋着，憋到我再死一回，才愿意么？”

“那么，宝贝，你想起来了，想起的事里关于我的有多少？”

薛少无黏着身上的人，说：“在神薮，在血海，在床上，你还要我想起哪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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