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膏的效用十分可观,薛少无轻碰了一下手背,没有痛感,估计等会儿就可以随意活动了。
他显得无聊,便就着他与别鹤所靠的书架,抽了一本随便翻看一起,刚好看到一处劲爆的:“嗬!风神与妻出行,夜游东梁,忽堕落梦中,****,醒时妻化男儿,剖心拆骨,将风神沉入幽溟之喧。牛逼,这么厉害的老婆。”
别鹤将头靠在薛少无身上,这个姿势对于他而言,其实十分不舒服。薛少无不太理解别鹤高他十公分,总是这么靠着,脊椎应该不好受才是。
但莫名地,他心内觉得别鹤似乎乐在其中,完全不介意身高的困扰。
人家都无所谓,薛少无也没有办法,只能帮别鹤揉一揉肩膀,顺便捶捶他的背。
飞萤在那头书库咚咚哐哐的,不知道是撞到什么重物了,集体嘶鸣起来,阿雪喊了一声,少顷,飞萤才安定下来,薛少无听到阿雪说:“这风神,是个笑话。从前在修炼时,是个尸解的地仙,得了好运气,碰上酆都空薮的小冥王,这一来二去,小冥王单纯不知情爱,就把自己献祭给他了,亏了身心,连颓魄都给风神吃干净了。”
别鹤瞧一眼阿雪,并不阻止他将故事说下去。薛少无的伤已然不碍事了,别鹤找了个椅子,落座后,便将薛少无拉了过来,让他坐在自己身上。
两人两双眼一齐盯着阿雪,阿雪咳了一声:“丫的,又吃了一吨狗粮。”
薛少无笑了,看着阿雪抓耳挠头的样子,问:“没人管吗?小冥王为何那么爱他?”
别鹤捏了捏薛少无手指,将那本大部头拿了过来。
没了重物压手,薛少无才能好好听故事。书屋里的灯影柔和极了,照着一排排尘封岁月的影,扉页一动,春秋代序。碧玺色调映在阿雪的淡紫眼眸里,瑰美得出尘之极。
阿雪声音有些低了,道:“是啊,那么爱做什么呢?小冥王私自献出生命,在被引诱的那段时间里,他很真诚地跟母神请求,让那个地解仙晋升,列为高等,得学精深,灵惑天成,母神等人答应了,却是因为小冥王寿数有尽,命里活不长久,便想他能生时快活。”
薛少无问:“神的寿命有尽,是犯了禁戒吗?”
风从玻璃门的缝隙里灌了进来,在屋内带起一阵凉意,气温陡然降了,薛少无哆嗦一下,将侧脸窝进别鹤的毛衣,书屋的主人什么时候回来呢?他想着,收集这种类型书的人,必定是位不一般的人物。
阿雪啃着包子,韭菜黄的香气里有虾仁的清香,只听他边吃,边将食盒打开,提出一绳,勾出了玉壶,他摇着壶喝起来,薛少无嗅到酸梅汤的味儿,嘴里也发干。
“是因为勾魂,母神的孩子里,只有小冥王出生便死了,活了第二道性命,勾了无主的魂魄灌入灵窍,自主交融生出意识。但也因为这样,命数有限。说到那风神,你说他渣不渣,小冥王以为他俩天生的缘结,结果心甘情愿恋了几甲子,有天发现,风神跟流商之地的圣灵亲吻苟且,这才意识到自己是个炮灰。”
大部头里还有这么一段,圣灵也是个短命的,有人想到借命养命,结果真是十分之巧,小冥王的第一道性命,就被流商之地的奴才使了阴招夺了。死胎之后,母神调查之余着急寻无主魂,然而圣灵贪心不足,认为夺来的灵魄可加深能为,故而又生意念,再寻原身,重塑残躯。
阿雪话到此,愤愤咬了一口韭黄,喝了一大口,皱眉道:“小冥王的二道性命被惦记上了,风神原是流商之地的奴隶,下落人界又登上方丈鳌山,最后抵达酆都空薮,兜转绕弯子居然心里揣着个圣灵,又见小冥王傻得可笑,便设法引入九荒四方之势力,逼得母神等人被屠攻,最后都死绝了。小冥王留着一点灵丝,盘桓数桑田。”
薛少无接口道:“书上说,是借了缝隙侵入风神的妻,那么杀了风神后沉入幽溟之喧,小冥王又如何了?”
“我,成为好友你记忆中的一部分。”
三人同时一滞,虚影从薛少无颅顶而出,落在薛少无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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