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老大十分惊奇地踩着那团风窝子,里面一点云片也没有,就觉得它此刻真真切切感受到了“现象界”给自己带来无与伦比的精神冲击,这触感就算描述出来了,也估计没几个城里人会信。
秋老大作为混迹都市无数年的顶级食物链的大妖,自然是明白海市的秘密不多也不少,只不过刚刚好给它看了点甜头,它有些无聊地跟还没挂电话的女人聊着:“无相界真大啊,你看这云,哦不,这团金球球,哦不,这是件衣服吧。啊,衣服说话了,它有性别吗?它难道是管门禁的?怎么挥一挥衣袖,我特么就全黑了。”
小细娘哼了声,才回答它:“香片披,金晾衣,不拿个大绸缎把地界给掩了,你说能顺利滋溜过来吗,海市遁在下下层,这曾你就别看了,吓人,还杀人,多伤害小动物心灵啊。”
闻言,秋秋怀里一顿,是那颗蛋颤巍巍地动了。倏忽一个不察,就让其蹦出了秋秋的绒毛堆,那蛋让人始料不及,竟是要蹦到大绸缎外头。下一秒就是惊天动地就地赴义。
这一番动作,小细娘不知怎地竟瞧见了,还就呵呵不停地笑起来了,秋秋连拌嘴都懒得管了,也跟着探出身子,就正巧见到一堆尸骨头兜头砸到了它的小圆脸上。它呸呸几声吐了个干净,就闻得那蛋竟然在下方三尺半空中爆出堪比尖叫鸡的尖声。俯瞰一望,此层地界正在血花里泡着,而堆堆叠叠的骨头在血海里游荡来游荡去,一个个看不清面容的杀戮机器正在刀尖上拼得你死我活。
秋老大震惊了,它震惊之余还不忘向下头勇猛的斗士吹了个**的口哨,接着那颗蛋好似受了更大的惊吓,其居然倏忽回游,简直一个潇洒的溯回就直直奔向了秋秋的怀抱。
“这是如何感天动地的舐犊情深啊,雪秋秋,你的蛋真的离不开你了。”
小细娘柔柔说着,手里捏着一只卷好的烟。她烟瘾有些,并不重。不过更多时候,她会随身备着鼻烟壶。三进院落里,山石水塘处,无所不在的斑斓幽幻、光影迷蒙。整个天地都是这层朦胧而暧昧的色泽,一会儿心内燎躁,一会儿身上温凉。
她屋子落在二进的院子,平日她负责会客,老板平时都跟死了差不多,不着家不着店,不着市场不着无相。
老板呢,忙着打洞。
“啧,晾衣真厉害,滚进血池子还能跟那头的人打招呼。”她抽了一口烟,把烟尾纸缘的花穗抖了抖。
小仙女吹花香烟,她想到这莫名一乐,眼神落在会客厅尽头的那张红木床上。薛少无在上头已经睡了许久,她听到他梦里说了话,直觉得有点意思。
小细娘又有些无聊了,她今日穿着淡紫绣嫩黄蕊缀连枝纹款旗袍,新上市的招牌,裁缝店里的小姑娘们一穿便是一个赛一个天仙,难怪收入进项好得让薪水都蹭蹭蹭上了几个台阶。
生得秀丽,姿容带俏,小细娘只是此刻手里摸着一副手枪,夹在手里的花烟散出了甜香。
有人靠近了过来,小细娘直往窗前去,却听身后的人道。
“你要杀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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