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钱校尉忍不住想笑,但想想笑出声少年大概会恼羞成怒,故压着笑,硬生生憋在了喉咙里。
傅文煦歪歪头,有些清醒,侧头,“咦?钱校尉,早啊!”
钱校尉撇撇头,大步走至他身边,与少年一道看天色的架势。“早啊!傅校尉!”
少年抬手指着不远处天色,“钱校尉您瞧,这天气愈发冷了。眼瞧着七月已过了两旬。西北十月便是鹅毛大雪了罢?”
钱校尉觑眼天光,少年鬓角还有些绒毛,如同稚儿脸上未褪的细小绒毛,还是个未经风雨的小孩子。尚未经历战场的腥风血雨,眼中都是少年气的,对每一日都充满希望的光芒。他内心叹口气,嘴上却未显。
“是啊!京中大抵得年末才有一场雪罢!而且这雪应该只有一点大罢!这儿可不同,十月就开始下大雪了,鹅毛一样,又大又白的一片。早上起来爬城墙上一瞧,满地的洁白,远处,近处,到处都是白茫茫的。”
“守城的兵士啊!站半夜,身上的盔甲都是凉的,要结一层薄薄的冰了。那个枪身更是,握上去人都醒了,睡意全无。京中冬日未有这么冷罢?傅校尉,你可得做好准备。我们西北这冷起来,不同凡响。”
傅文煦垂了垂头,嗓子里溢出低低一声轻笑,“是,京中的确没有西北这么冷。”
钱校尉有些诡异的自豪,“那是。傅校尉,可用过早膳?”
少年耸耸肩,“尚未。钱校尉,我们一道去罢!待会用过早膳,该去瞧瞧他们扎的草船了。”
钱校尉这回不仅带了援军,还护送了是十来人工匠。早点上皮岛瞧瞧,早点解决问题,钱校尉也懂。
章墨目送着二人离开,整整枪,继续守着这城池。盘阳山虽小,但亦是他该镇守之地。
去皮岛要的船不多,但一个简简单单的竹筏肯定不成。山上有些树,傅文煦见他们在砍树,他皱了皱眉头。
这时一个工匠注意到了他,虽不明白这年纪轻轻的小白脸身边怎么陪着钱校尉,但他顶多继续埋头削着自己的木头,就当没瞧见。
傅文煦看了看,突然问身边的钱校尉,“钱校尉,就地取材做船?”
钱校尉看了看条条不紊的众工匠,对他们砍树,搬木头,削木头的速度还是挺满意的,“这是自然。”
少年双手负在身后,踱步忖度了片刻,开口道,“在下虽未见过工匠造船,但在下是坐过船,亦见识过船的。这船的木块,现下这样是不能用的罢?起码得晒干一些,晒干需要时间,按照模子造出更需要时间!如此,我们要何时才能见到一整艘船?”
钱校尉忖度,转头瞧了眼干的热火朝天的众人,突然道,“的确如傅校尉所言。木工匠,有甚子办法能快速建造一艘船否?我们得马上就出发,不可能再此耽搁许久。”
领头的木工匠来到两人身边,仔细想了想,忽然开口道,“其实能加快速度的。不过,....”
“得先看两位大人想要何种程度的缩短时间了!”
钱校尉觑眼少年,傅文煦倒也知晓他在征求自个意见,想了想,“钱校尉,我们时间不多,七月转眼就是八月,距离十月只有两个月了。一旦大雪冰封,这里都是要冰封的。就按这最快的来罢!”
木工匠听着少年这个回答,思索了片刻。目光扫过一旁的树,答,“既如此,麻烦两位大人替小的找些物什了。”
钱校尉一口答应,“可。”
木工匠笑眯眯的,一脸高深莫测的转过身,喊来所有正在工作的工匠,一堆人围在一起,时不时有人转过头瞧眼两人。傅文煦两人被盯的莫名其妙的,但也知晓工匠是聚在一起商量,好拿出个章程。
少年耳朵灵敏的,就听到一大汉在嘀咕,他身旁另外一人似乎很是不赞同,一句“不可”说的傅文煦与钱校尉两人都听到了。
钱校尉看着他,张了张嘴,神色很是犹豫。
“无妨,钱校尉有话便说,”傅文煦伸手,很好的安抚了人。
钱校尉靠过来,又盼盼那头,鬼鬼祟祟的,特小声,“依我看啊!这些人准没甚好心思,你瞧,他们意见都不统一。还隔三差四觑觑这边,保准有甚坏心思。”
傅文煦无奈,摇了摇头,“再有坏心思,也总归是完成我们订的目标。”
木工匠摸摸雪白的胡子,笑眯眯的走过来,钱校尉瞧着人那副不甚怀有好意的模样,心就是跳了跳。
而木工匠清清嗓子,开口道,“方才我等商议过了。这造船啊!其实不难,就是成品可能简陋了点,需要的物什多了些。”
“木工匠请说。”
作者有话要说:有小可爱在问什么时候让傅小煦回去,那个啥啥,看来这一部分写的不尽如人意。
既然如此,我会早点让他回去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