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掌柜的说完便打开最左的笼子,捣鼓侧头仅容一手通过的小口,不一会儿手中拎着只矫健灰鸽出来。
傅文煦递给他卷好的纸条,掌柜的接过就放在鸽子脚下铁项圈里。
系好纸条,掌柜的拍拍灰鸽子翅膀,“乖儿乖儿,好好传这一回消息,回家给你好吃的。”
说完,他捧着鸽子往上一抛,鸽子已经训练出了习惯,他往上一抛,那鸽子就扬翅朝西而去。鸽子灰色的羽翼划过天空,带走一片蓝天白云。
怎么来的,就这么回去,傅文煦随着掌柜的再度出现时手里拿着一叠书。
并没有任何不对劲,小伙计看了一眼,收回目光。
既传了消息,少年带着一叠书,如来时一般消失在门口。
傅文煦在宫门口等了很久,天上云朵来来回回,他也没有等到太子。
天边染上一抹夕阳余晖,赤霞渐布,少年拍拍衣袖,往来时的方向而去。
离了宫门,朝左拐一条街,长安城里最热闹的地方。他走了没两步,脚旁传来一股阻力,低头。
尚未及腰高的女娃娃拉着他,触及少年眼神,女娃娃甜甜一笑,“大哥哥,那边有个和你一样好看的大哥哥找你。”
傅文煦揉揉女娃娃头顶,从荷包里取了锭银子,悄悄塞女娃娃兜里,“好,大哥哥知晓了。回去注意安全!”
女娃娃小脑袋使劲点着小脑袋,“大哥哥你快点去,那个笑得可好看的大哥哥等你很久啦!”
说完,女娃娃就拔着小短腿,“哒哒哒”跑了。
“哈!”傅文煦刚至,一股大力拉着他猛的往内倒,“吓到没?”
谢明泽嬉皮笑脸,“阿煦,吓到你了吗?”
傅文煦抽回手,没说话。
谢明泽撇撇嘴,“走吧!先去用饭。”
他走了几步,身后人好像未跟上,谢明泽停下。“阿煦?”
“阿泽,”傅文煦冷着脸,“太子让你来的?”
谢明泽挠挠头,左看右看的,无声胜有声。
他继续道,“六公主出事了?你们知晓并且瞒着我!”
谢明泽觑他一眼,“真想知道?阿煦你明白我的,真想知道,好好吃顿晚膳,我就告诉你。”
傅文煦握拳,突然快步往前,越过谢明泽。
谢明泽拍拍扇子,跟上。
匆匆用完膳食,傅文煦用帕子一抹唇,“都发生了什么?尽数告诉我。”
谢明泽喝口茶,茶盏放桌上,“关市通商,大梁与匈奴边境安稳了几年。前不久,匈奴于关市屠杀大梁官员数十名。这些消息是快马加鞭送进京城的。”
那一瞬,傅文煦脑海中闪过许多。圣上对武将突然的重视,陆续召他们进宫,第二次进宫之时圣上的言谈,关于“和”与“打”的谈话。
傅文煦抬头,“这个消息,我为何一直不知?”
谢明泽为难,“这个消息传进宫不过半月。更何况,是圣上特意封锁的消息。圣上大抵是不想引起京中恐慌罢!”
少年脸在烛光中半隐半现,“为何?”
“梁将军年纪大了,大梁四大名将,无人能出山。”
谢明泽抵不住少年的气势,急忙甩出他所知晓的,“匈奴那边,有所动作。圣上想了良久,最终定下和亲。不出意外的话,便是六公主了。”
这几个词,傅文煦不敢置信,“和亲?六公主?”
谢明泽不忍再说,“嗯!大梁目前还打不起这一仗,只得和亲。”
提起六公主,谢明泽其实对她印象挺深刻的。娇娇嫩嫩的姑娘,金枝玉叶,骄矜可爱。这般好的姑娘,和亲远嫁蛮荒之地,这个话题沉重极了。
蜡炬微弱的光投射在墙上,少年语气晦涩凝重,“我记得,大梁,并没有和亲远嫁公主的前例。”
大梁建朝数百年,就是因为不存在这个前例。故,他从未想过…
谢明泽瞧他一眼,“阿煦,你怎么如此天真。大梁没有前例,六公主以后就是例子了。”
蜡炬焰火摇曳半晌,少年脸色阴晴不定。
定宁三十五年九月中旬,匈奴使臣入京,所携皆为匈奴珍宝。奇物异兽,珍宝厢奁,帝龙心大悦,遂下嫁琳琅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