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军那头也很快站出了个将士,瞧他方才的位置,分明离的熊大刀不远,由此可知起码也是个校尉!
战场上情况瞬息万变,谁也说不准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为着圣上及一众文臣着想,这观战台是在邻近的一座小山上。山的位置巧妙,难为一众人能找到这么个地方,就在战场上方三里左右,梁熹帝等人能将下方情形看得一清二楚。
那将领嗓门大,中间对话他听得津津有味,眼瞧着双方认真了。他磕了口干果,聚精会神的。
就见那国字脸一身黑甲的将士,一挥鞭子直奔两军中间的空地而去。西北军派出的是个长脸红甲,留了老长一把胡须的中年汉子。
双方都是老实人,绕着对方转了几圈,互通名号方打。
梁熹帝便知晓了,那国子脸的黑甲将士乃是神武营中路先锋,至于那长脸将士,自报家门是西北军刘校尉。梁熹帝抚掌,“好名字!这两人一人是神武营中路先锋,一人是西北军校尉。不错不错!”
场上,那国字脸黑甲将士先出手了。他使的一杆长/枪,枪尖银光闪闪,朝着长字脸将士直击而去。凶狠的很,不符他外表的憨厚。
梁熹帝看着心尖便是一跳,攥紧椅子扶手。可西北军刘校尉既然敢第一个出阵,自然不是吃素的。腰背一个后仰,险险躲过这一击,双腿发力夹紧马身,那马往后一退,避开了许秉业的攻击范围。
许秉业一击不成也不急,扬鞭,马一撒蹄子,乘胜追击。哪想早就调整好状态的刘校尉就等着他追上来,避也不避,直冲许秉业而来。擦肩而过的瞬间手中长剑直往男人胸口而去。
情况危急,许秉业往后一退,自个下了马。
马上作战,下了马便落了一大乘。
梁熹帝觉得有些可惜,这国字脸黑甲将士开头那一击实在漂亮,长/枪闪亮,出杆若游龙惊鸿。只可惜…
神武营这边众将士倒是没有怎么惋惜,他们知道,按着许秉业的本事,就算是下了马,也照样是打。
情况不出他们所料,刘校尉认为下了马的兵便是脚掌下的蚂蚁,想怎么摁着打便怎么摁着打。骑马便是猛追猛赶,许秉业开始还如他所料,拔腿跑着。
可待刘校尉放下心,胜券在握春风得意时,许秉业出乎意料的杀了他个回马枪。
他面对着迎面而来的马一点都不慌,助跑,临近刘校尉踩着马鞍戳了他一脖子。那枪尖一受力就猛的崩发,里面的粉末在刘校尉不敢置信时扑了他满脸。拉练规定,身上沾满六处粉末者下场。要害点沾足粉末者下场。
他失魂落魄的,许秉业却已踩了他马鞍跃至自己坐骑上。方才许秉业的马在他靠近刘校尉时已然小跑着来了。
观战台上众人面面相觑,梁熹帝尚且回不过神。直至候在战场外的兵卒上前将已判“阵亡”的刘校尉请下去,梁熹帝猛的拍桌,“好,此人乃真本事乎!战后,无论输赢,这许先锋都当赏!”
太子并无异议,这人是该赏。
太子没有异议,一众文臣又谄媚上了,一个一个接连上前就想在圣上心情不错时出个头。
太子虽然烦闷这些个文臣只知谄媚,不懂好好治国。可也体贴他们一腔进取的心,皱皱眉头看着场上,就当没有听到了。
神武营拔了头筹,高兴的很。许秉业骑马回来,众人虽没有将他抛起庆祝一番,可时不时看向他的目光,充满敬佩。要知这阵亡即会被请下台,谁都不想还没有开始就被请了下场。此般许秉业第一个请求出阵,他还得胜归来,谁敢拍着胸脯说不服他。
日暮时分,五场比试,很快进行到了最后一场。神武营第一场虽拔得头筹,可之后三场,并不如人意。三场中竟只胜了一场,一向勇猛的牛裘烈都逼下了场。不过他的对手是梁将军的独子梁慎,有如此结果,似乎并不意外。
神武营损失不可谓不惨烈,三路先锋下场一位,还有一位没上场。闻参将的脸色有点难看,他尽力想让脸上表情好瞧些,可架不住神武营输的惨烈,调整的再好的脸色也随着这一场一场的垮了下去。
观战台上梁熹帝有些叹息,今天这比试似乎也有了定局,他转头看向太子,不无失望的道。
“思贤,果然这兵,还是得在边关才能磨练得出。想当年席将军领神武营三万大军驻守山海关时,神武营威名赫赫。现如今不过在关内待了五年,唉…”
太子对这话不是很赞同,他微微一笑,颇为神秘,“儿臣记得,小时候父皇曾给儿臣讲过田忌赛马的故事。”
梁熹帝眼前一亮,“这么说,今日神武营还有转机?”
太子拱手不语。
西北军最后一位将领已经在场中等候,闻参将听着耳边的风声,知晓再推迟便是让人瞧了笑话。“西路先锋傅文煦,出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