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含笑喝了口茶,“明泽你这话说的。要数容貌,这点阿煦可是货真价实的榜首。”
太子难得出趟宫门,可想想谢明泽给他传的消息,“阿煦,孤可听说了。今日你醒了就直奔茶馆,可否给孤与明泽讲讲,你今天做了何等噩梦。吓得衣冠不整就出门了,哈哈!”
傅文煦面无表情,“太子表哥听岔了,今日昀并未做噩梦。”
就算做了还得说出来博人一笑吗?更何况这梦做得…
难道他能告诉他们,他今日午间小憩,梦到新婚之夜,大红灯笼龙凤烛台。新嫁娘干干净净躺床上,鸳鸯红被玉佳人。
温凉的烛光下肌肤如玉,入手满满的温润。好不容易自己也脱光光,结果男儿身变女儿身,辛苦习惯了十三载的物什一朝又没了。和着美人大眼瞪小眼,一声尖叫梦醒了人也醒了。
要说他傅文煦,他容易吗他?当了十二年的闺阁小姐,一朝梦醒,女儿身居然变做男儿身,从宁国公嫡女变成了宁国公嫡子。
身量足足短了一截不说,上半身软绵绵的小宝贝没了也就算了,这还能劝自己年岁小,尚未长齐,多补补总有的。可下半截还多了个物什,这是什么鬼?
花了十三年,可算是习惯自己身上多出的物什。身份从爹爹娘亲的掌上明珠变成皮厚无谓的臭小子也认了。
可,他不知道,真的不知道?这人生在世,他还能被逼相亲。
太子用扇掩掩唇,可那眼里的笑意是掩饰不住的,“既如此,多半是本宫听错了。”
太子并不打算拆穿自家小表弟的拙劣借口,他午后听闻这个消息,赶着午门宫禁就出了宫。
当是时明泽可是叙述的好像亲眼所见,比方某人衣衫不整,比方李武追了一路,某人已经出了院子上了马车,比方某人脸色煞白,活像见了鬼等等。
谢明泽朝太子眨眨眼,太子这个人精哪能不懂他的暗示。“听闻姑母近日办了好几场赏花宴,赴宴的都是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个个四艺精通,容貌迤逦。”
谢明泽凑上去嬉皮笑脸的,“眨眼阿煦也到了选媳妇的时候,下回阿煦府上再有赏花宴可否邀上太子殿下与明泽?也好让我们瞧瞧阿煦中意何等女子?见见阿煦的未来娘子?”
谢明泽这话是实打实的挤兑傅文煦。傅文煦五岁与谢明泽一道成了太子伴读,从此三人一块长大,互通有无。
世家公子十四知人事,太子殿下是三人中最早知人事的,谢明泽紧跟其后,唯独落下傅文煦。
傅文煦打小身边侍女就少,敏珺县主期冀他能继承其父之风,身边就稀稀拉拉几个侍女,指望他安心进学。
结果儿子长这么大,书没学进去多少,人事也不知,懵懵懂懂。
敏珺县主想,这么也不是个事吧!心一狠,给他挑了几个枝条盘顺的送屋里。隔日去瞧,嘿!这小子,全打发去院里扫地了。那么几个娇滴滴的姑娘,白嫩嫩的手拿着糙的不行的大扫帚。气的她肝疼。
敏珺县主急了几日,身边嬷嬷出了个主意,县主一想,成!干脆利落的挑了个胸脯软屁股大的,衣服剥干净就塞儿子床榻上了。
可傅文煦这不争气的,回屋就吓着了,那么一个如花美眷,他硬是觉着是大身板美女蛇。
那美人还没待靠身,来个红袖添香,傅文煦这怂怂的家伙就拔着大长腿跑出了院子。徒留个光溜溜的美人目瞪眼呆。
气的敏珺县主在塌上躺了三天,宁国公暴脾气的满京城揪儿子。傅文煦这怂的,也不敢在自家世子哥哥别院待了,屁滚尿流的投靠他谢明泽,一开口就是要留宿,问他缘由还支支吾吾。
当时这事闹的满京城都知道了,他谢明泽那消息灵活的,怎么会不知道,就是逗逗这个二傻子伙伴的。
可这怂怂的童年伙伴没住几晚,自觉不好,满京城都知道他和谢大学士府上嫡次子关系好,自家老子肯定猜得到。
便又打了铺盖投奔太子表哥,一住就是小半个月,家都不敢回。
谢明泽与太子可能不知傅文煦为何对此事避如蛇蝎,但不妨碍他们调笑傅文煦娶妻,想当年,再对比现今,谢明泽就想捧腹大笑。
傅文煦气的脸都青了,即使他懂,女子变男子,男子变女子这事大概也只会发生这么一次,今后也不会反转了。可他还是不怎么能接受,“我,不娶妻!娶妻是不可能的。谢明泽你还是多关心关心你的孟家小姐?我可记着每回孟家小姐见你都没有什么好颜色?”
谢明泽摸摸鼻子,难得不自在,“我也不是故意的。可谁晓得,每回都如此凑巧?”
提起孟家小姐,还得说说谢明泽这风流公子调调,他也不一定对人家小姐有意思。偏他见着千金小姐就面带笑容,不至于调戏,可温声细语换卿一笑绝对有的。
偏偏每回都恰好让孟家小姐碰见,谢明泽这贱骨头,就这么慢慢对人家在意了。
可孟家小姐是绝对不喜欢谢明泽这万花丛中过,绿叶不沾身的。那印象就越来越差,谢明泽就越作越死。也是欢喜冤家一对。
太子担忧被傅文煦嘴炮到,抿口茶,假装在听说书先生讲书。
傅文煦打量一眼,“哼哼”转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