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茶,那可是热茶啊!
烫坏了郑宜,这货还能有命么!
郑宜受伤,负责管教这些秀女的田女官第一时间赶来,先让人给郑宜看伤,然后将金雅控制起来,剩下秀女除了程珺容程琦容,其他全部回房,派人看守,不许胡乱走动。
医女赶来后,查看郑宜的伤势,好在她穿的多,水溅的也不多,膝盖上面的皮肤只是微微发红,并无大碍,抹点药膏就行。
“会不会留下痕迹?”田女官很担心,她负责管教这些秀女,郑宜刚过来就发生这等事,若是留下疤,她万死难辞其咎。
“不会。”医女摇头,“姑姑放心,只需三日,郑姑娘腿上的红痕就会消去。”
闻言,田女官松了口气。
派人送走医女,又服侍郑宜换了衣服,涂好药膏,才开始处理金雅。
金雅最初没想烫伤郑宜,只是想把水弄到她身上,可既然要做戏,就得逼真一点,所以她假装被绊,趔趄一下。
——结果,没想到她居然真被绊了,之后就控制不住身体,直直朝郑宜扑去。
郑宜躲开的刹那,金雅心里松口气,她想着只要不伤了脸,自己就没事。
没想到,只是伤了大腿,就惊动田女官,连皇后娘娘都派人过来询问。而她自己,被两个嬷嬷掐住手臂,押在门口,嘴巴被堵住。
郑宜这边事了,还有程珺容程琦容陪着她,田女官就着手处理金雅。关于事情的经过,她已经听宫女叙述,无论金雅有心还是无意,只要伤了郑宜,就得处罚。
到底是官家姑娘,田女官不好明面重罚,就让人押到陋室,一点点折磨。宫里折磨人的法子多的是,外表看不出一点伤痕,实际身体底子彻底亏了。
听说自己要被关起来,金雅彻底怕了,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哭着求饶。
她也不知道陋室是怎么回事,可她见过被关进陋室的人,前段时间,有个秀女惹了祸,就被嬷嬷关进陋室,不过才三日,出来后整个人都没了精气神,呆呆傻傻,连话都不会说了。
金雅挣扎着吐出口中的帕子,泣不成声:“姑姑,我错了,我错了,我不是故意的,你绕了我吧。”
哭得好可怜啊!
程琦容心软了,忍不住扯扯郑宜袖口。
郑宜抬头看了她一眼,开口:“姑姑。”
“姑娘。”田女官回头,声音温和,“可有吩咐?”
郑宜瞥了金雅一眼,田女官以为她心软,正要劝,就听她道:“既然金姑娘不想去陋室,就烦姑姑送她出宫吧。”
田女官:……
金雅:……
程琦容:(⊙0⊙)
这真是不鸣则已,一鸣就直接把人干死啊!
去陋室,金雅可能要受苦,可若是宫选中途被送出宫,那就是明晃晃地昭示,金雅在宫中做了错事,不可饶恕,宫里已经不能留她。
这种情况,她被送回家,只有死路一条。
女主不是应该温柔善良的么,怎么会这么狠!
程琦容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了,盯着郑宜,目光呆滞。
因为震惊太过,金雅说话结结巴巴:“你、你……我也不是故意的,你为何要如此对我?”
“不是故意?”郑宜重复一遍。
她说的语气很淡,甚至平和温润,听程琦容耳中,却不免心惊肉跳。
“春生。”郑宜唤人,“你来说。”
春生对着郑宜和田女官行礼:“姑姑,奴婢一直站在门口,守着几位姑娘。茶水七分满,金雅倒给我家姑娘的茶水却有九分满,她端着茶水走近时,故意趔趄,抬手将整杯水朝我家姑娘面庞扬去,若非我家姑娘见机后撤,烫伤的可就不只是腿!这番事故不是无意,而是她蓄意已久。”
伤腿和毁容可是两种概念,尤其还是这等选秀的关键时刻,每个秀女身后都有家族,脸毁了,连同家族希望一同毁掉。
金雅这不是无心,而是恶毒,此女不除,旁人还以为郑宜好欺,今日有人往她脸上泼热水,明天就有人捅刀子!
听完春生的话,田女官神情严肃,她对着郑宜歉意福礼:“姑娘放心,我会将此事禀告皇后娘娘,给你个交待。”
说完,转向金雅,让人押她下去。
金雅也不是蠢人,见自己被带下去就知不好,气急之下破口大骂:“郑宜你这贱人,你仗势欺人,不就是仗着父兄权势,欺我娘家势小,你……”
眼见金雅越说越不堪,旁边的嬷嬷赶紧将帕子塞到她嘴里。
田女官带着金雅等下去后,郑宜愣愣望着窗口发呆。
春生以为她心情不好,就让程琦容安慰。
程琦容坐到郑宜身边:“八姐,你别听金雅胡说,也不要多想,就是她罪有应得。”如果是无意,郑宜这番作为就过分了。可若是金雅蓄意毁郑宜,那么无论郑宜做什么都不过份。
换做是她自己,也容不下毁自己脸的人。
“我没事。”郑宜转头拍拍程琦容的手,淡淡一笑:“其实我以前也不理解,为何有人生而尊贵,高高在上,什么都取用不尽,而有的人汲汲营营努力一生,也只是徒劳。”
哎呦呵,不愧是女主,身为古人都知道人生而平等的道理了!
程琦容正感叹呢,就听见郑宜下一句:“不过后来,就习以为常了,我就是很尊贵。”
程琦容:……
郑宜转头问她:“你说我是不是太过分,本来已经占据高位,受人宠爱,还这么不饶人,不给她活路。”
程琦容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没有没有,给她个教训也好,省得以后做出更大的错事。”
“嗯。”郑宜点头,“你说得对,趁着年轻的时候就要吃点苦,受点罪,这是好事。”
程琦容:“对。”
郑宜:“这样等她老了……就会习惯,习惯吃苦受罪,平庸卑下。”
程琦容:……有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