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山抿着小嘴细细思量着先生的话,半晌抬头直直看向姜三爷道:
“先生,我要去看看那人。”
姜三爷登时吓了一跳,跳起脚点着乐山道:
“你,你。。。”
乐山不理会他的失态,只固执的说道:
“不管是什么妖魔鬼怪还是大有来头,总得让我先见见人,见过之后至少能猜测一二,这样才好思量之后的打算。”
“这。。。”
姜三爷缩回手,挠着脑袋想了想道:
“是我糊涂了,你说的倒也有些道理,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要不,就见见?”
乐山赶忙点点头。
师生两个打定了主意,姜三爷嘱咐乐山:
“等下你就站在我的旁边不要说话。”
“好。”
乐山点头。
荷惜和凝安服侍她穿上斗篷,这才拿了油纸伞出来,陪着姜三爷和乐山两个穿过回廊,一路往前院走了过去。
前院里,昨日来投宿的客人已经起了床,那个被姜三爷口称极不简单的少年公子此时正站在庑廊下出神地看着外面细细的雨丝,他身边站着那个管事,正小心翼翼的陪着不知在和他说着什么。
乐山远远的看着那背对着她的少年,那人身上简单披了一件银灰色的大氅,中等的身高,身形挺拔如松,就那么直直的站在庑廊下。
那少年身边的管事第一个发现了师生两人,先一步示意了身边的少年,那少年立刻扭转头往他们这边看了过来。
乐山能清晰的看见那人脸上的眉眼神色。
细细的长眉入鬓,长了一双女人常有的丹凤眼,望过来的时候眉眼深邃异常,幽黑的眸子仿佛星子一般,闪着光亮。一张脸上白皙清透,要不是确定是位公子,乐山甚至以为眼前站着的人应该是个女子才对,这样精致的五官就是女子里面也是不多见的。
乐山微微低下了头,不再去看那头的少年,只由着姜三爷和那主仆两个客气说话。
不过是主人和客人之间的寒暄,说过两句也就算完了,姜三爷带着乐山原路返回,也没有将她这正经主人的身份与他们介绍。
乐山跟在姜三爷的身边,一边走一边感觉有道视线缓缓的落在自己的身上,如芒在刺,却不敢回头,只能强自稳定心神一路往庑廊的尽头走过去。
再次回到后院乐山的住处,姜三爷看着她问道:
“刚刚可是看出了什么不同?”
乐山有些恍惚的想着刚刚那人带给她的异样的感觉,就连姜三爷的问话也似乎没有听到,姜三爷一连喊了她三声才将她喊回了神。
“丫头这是怎么了?”
乐山有些愣愣的看向了姜三爷,没有回答他的问话,却问了一句风马牛不太相干的话题:
“先生昨日跟我说,朝廷的邸抄上说计相楚怀德乞骸骨皇上允了,接任的是原督察院的院正敖叔柏。。。”
姜三爷不明白乐山为什么问起这个,倒也认真的点点头。
“那其他的呢?最近京里是不是还有别的不同?比如说各家仕宦人家,亦或者皇家王府之类的?”
姜三爷被乐山问的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思忖了一下才道:
“前些时候倒是有一件事情,不过因着影响不大,我也就没和你说。。。”
姜三爷说到这猛然间看向乐山。
“明恩侯高尚远被皇上申斥说他教子不严。。。”
“明恩侯?”
乐山一下子瞪大了眼睛看过去。
姜三爷被她这眼神吓了一跳,想了想确定是高家,这才肯定地点点头。
“先生细细说一说。”
姜三爷道:
“高尚远的长子高鹏三年前被他送去了西北军军营,你应知道明恩侯家在taizu年间就是以军功起家,这么多年历经几代盛眷不衰,不是因为简在帝心而是因为那三十万的西北军,那是高家的保命符,皇上忌惮高家军所以不敢轻举妄动,另外还有当今太后的缘故,太后出自高家,皇上是太后的亲生儿子,高家就是皇上的母族一系,皇上不仅不会亏待高家,还要厚恩以待,而且西北边境还要依靠高家军在那边支撑。。。就在三月前,也就是年前腊月里皇上忽然派出英国公苏应钦之子苏桓去西北酬军,苏桓奉旨到了那边,也不知怎的就惹到了高鹏,两人口角不过高鹏就将苏桓给打了,听说打的极重,苏桓是一路从西北被人抬回京城的。英国公苏应钦当时看到儿子被打成那样,一怒之下就跑去了宫里找皇上,当时皇上正在苏贵妃的紫宸宫,苏家就是苏贵妃的娘家,听说自家侄儿叫人给打了,那还了得,苏贵妃在皇上面前立刻就不依不饶起来。皇上最疼苏贵妃自然不高兴了,当时就叫了明恩侯高尚远进宫申斥了一顿不说,还下旨让高鹏即日回京请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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