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初十, 英国公府的戏酒, 听说这英国公府摆戏酒自来都是讲究的很,便是这日子也定要选在初十这一日, 取的就是十全十美的意思。
一大早天不亮永宁侯府就忙活了起来,胡姨娘和秋姨娘两个自从知道自家女儿能跟着乐山去英国公府赴宴,这几日就忙的脚不沾地, 不是叫了裁缝进府给女儿量体裁衣, 就是叫了首饰铺子上门给女儿选购合适的行头。
阮姨娘子那日被魏延学痛骂了一回,一连好几日都没甚精神, 待听说死对头的两个姨娘的女儿还好命的能去英国公府赴宴, 她是怎么想怎么觉得堵得慌, 赶上身子好些了, 就在魏侯爷回后院的路上将人给堵住了, 拿出了当年讨好魏延学的架势,千哄万哄的将人哄到了自己的院子。
魏延学那日也是被气的狠了, 这时再见昔日的美人小意逢迎心里那股子本来的怨气就少了不少,两人坐在一起同忆当年美事, 气氛简直不要太好。
就在这时,阮姨娘觑着魏延学脸上的笑容, 在心里寻思了一番最终还是没忍住,说了胡秋两位姨娘这些日子折腾的事情。
“咱们府里的银钱本就紧张, 她们两个还这般肆无忌惮的给女儿身上花销, 老爷您看。。。”
原以为魏延学听了她的话会气不打一处来, 谁知道魏延学不等听她说完眉头就皱了起来, 待听她说那两个姨娘给女儿置办了多少的衣裳首饰,花了多少钱的时候,魏延学的脸当即就沉了下来。
一拍桌子对着阮姨娘大喊了一声:
“够了。”
阮姨娘当下就是一喜,还以为老爷是因为那胡秋两个贱人生气了,哪成想下一句魏延学就对着她骂道:
“你成日在家里就是琢磨这些事的?怪不得家里的中馈乱成了那样,玉芳和玉莲两人置办行头,胡姨娘早就和我打了招呼了,她们两个是得了英国公府的邀请去赴宴的,自然穿戴的不能太寒酸了,这也是咱们侯府的脸面,怎么到了你这里就成了乱花钱了,简直胡说八道,哼,我看以后这府里的庶务还是让胡氏和秋氏管着吧,你就好好呆在院子里别出去了,省的惹是生非,哼!”
魏侯爷说完,一甩袖子站起了身,那什么新鲜的花茶点心也不吃了,直接出了阮姨娘的院子。
阮姨娘再次傻在了椅子上,直到魏延学出了她的屋子她都没回过神来。
这一而再再而三的打击,让她觉得自己现在面对的侯爷其实是个假的吧,不是曾经那个对她千好万好的那个人吧?
魏老夫人听说乐山要带着她的两个孙女去英国公府,老太太一惊之下直接从床上坐起了身,只是起的有些猛,眼前冒了半天的金星才好。
英国公府啊,那可不是谁家都能去的人家。
老夫人挣扎了半天下了床,连忙吩咐人就要水要梳洗打扮,她是有多少年没去过这样显贵的人家做客了,得赶紧着些,下一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去呢!
这边合安堂一阵忙乱,那边乐山已经梳洗打扮妥当,领着宝笙出了水榭,径自去了垂花门。
那头魏玉莲和魏玉芳两姐妹已经早早的等在了那里,瞧见乐山过来,两姐妹脸上都带了些不自在的神情,她们和这个嫡出的妹妹真是一点都不熟悉啊。
乐山走到了近前瞧了瞧她们身上的穿着,一水的京城最时兴的料子,头上戴的首饰也是金光闪闪,就知道这两位姨娘在她们女儿身上没少花钱了。
“都准备妥当了?那就走吧!”
乐山和她们也没什么话说,干脆直截了当的问了一句,见两人点头就往旁边停着的马车走了过去。
她自有自己的马车,魏府那边也早早的准备了马车,这一次还是魏延学亲自吩咐的,魏侯爷这回心里也是隐隐有些期盼的,若是论起容貌,他那两个庶女也算的上上乘,真要是因此被哪家瞧上了眼,于他而言可算是好事。
一行两辆马车缓缓的出了魏府,这厢魏老夫人这边也收拾的差不多了,老嬷嬷甚至激动的将魏老夫人多年不戴的翠玉镯和金翅步摇都拿了出来,仔细的插在了老夫人的头上,两个老太太对着镜子还感慨了一番。
就在这时外面有丫鬟匆匆跑了进来:
“老夫人,不好了,姑娘们已经,已经走了!”
魏老夫人回过身看向跑进来仍旧气喘吁吁的丫鬟,有些不敢置信地问了一句:
“你说什么?谁走了?”
那丫鬟一边拍着胸口一边急急道:
“小小姐带着咱们家的两位姑娘已经驱车离开了侯府,去往英国公府了。”
换而言之就是人家已经出发了,根本连知会一声她们都没有。
魏老夫人手里刚刚拿起的一串珍珠项链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顿时好好的一串珍珠项链摔的分崩离析,老太太身子一晃腿一软人咚的一下倒在了地上,这一次算是彻彻底底的病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