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算起来这已经是乐山第二次遇到劫道的事情了, 前次有姜三爷等人, 身边还有六月,所以她一点也不怕, 这次却不同,面对这些穷凶极恶的坏蛋,这次只有她一个人。
心里战战兢兢的, 表面上还得不动声色, 不然叫那些人瞧见了,指不定要拿此取乐。
有人拿了刀尖碰了碰倒在血泊里的玉忠, 见他没什么反应, 转头对着这边看似领头的人点点头。
乐山心里的恨差点就没忍住表现出来。
只听那领头之人忽而道:
“带着人, 走!”
有人急急点头, 有人走过来看了看乐山, 忽然抬起刀柄敲在了她的后颈处,乐山只觉一阵剧痛过后, 人就失去了知觉。
宝笙一路跑着奔回了京城,到了永定门门口才发现, 城门早就关了,人根本进不去, 她抬起头看向高高的城墙,只觉一阵绝望涌上心头。
不能这样坐以待毙, 既然城门关了进不去, 那就去京郊的庄子找夫人去。
皇家的腊八祭祀活动终于在半下午的时候结束了, 一结束皇帝就随着太后带着众位嫔妃回了皇宫, 高太后临走的时候果然对着儿子说了明日要见乐山的意思,原本想让身边的执事太监亲自跑一趟永宁侯府,结果儿子自告奋勇,高太后看着那马山要见到未婚妻的儿子一脸的兴奋模样,忍不住摇了摇头,当初是谁觉得她儿子不通女色的,他这哪是不通,分明是通的人不对。
褚天佑带着人打马绕过朱雀大街去了永宁侯府,到了才知道乐山还没有从潭柘寺回来。
这个时候太阳都西斜了,魏家的一众女眷都回来了,唯独乐山没有回来。
褚天佑第一反应就是魏家人又欺负乐山了,不然为何单单将她一人留在了潭柘寺,其他人都早早的回来。
他冷着脸出了永宁侯府,不管身后的魏延学战战兢兢的看着他的模样,飞身上马就往城门跑。
刚跑到一半就被后面赶来的小周给叫住了,这厮甩着马鞭一路气喘吁吁的跑过来,点着褚天佑问道:
“你这。。。这着急忙慌的要干什么去?”
褚天佑不过是担心乐山,想着自己亲自过去接接她,见小周问他这家伙倒也没隐瞒。
小周看着这见色忘友的家伙,忍不住埋怨道:
“咱们不是早就说好了的,你皇家祭祀结束之后,咱们就去宴宾阁一块吃晚饭的,我位子都让人定好了,刚出门就瞧见你火急火燎的往外赶,哎,我说你还记不记得有我这个兄弟啊?”
褚天佑这时才想起这茬,小周昨日离开魏王府的时候的确是说好了今日一块用晚饭的,结果他心里担心乐山,倒是把这事直接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想想自己的确有些日子疏忽这家伙了,好几次接连爽约,心里虽然还放不下乐山,到底想着不过吃顿饭也用不了多长时候,兴许他们吃完饭乐山就先回来了。
于是微微含笑对着小周道:
“好好好,哥陪你吃饭去!”
乐山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堆柴草上头,浑身上下的衣裳虽然皱皱巴巴的,到底还算完整,心里不由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她挣扎着想要坐起身,这才发现自己的双手和双脚都被绳子绑了起来,嘴里也被塞了不知道从哪寻来的破布,一股子不知名的味道,令她瞬间有种要吐的感觉。
四周昏昏暗暗的,只有不远处的一个小窗户透进来一丝月光,乐山觉得自己的手脚都麻了,不是因为被绑着而是因为冻的,这三九天的,屋子里一丝热乎气也没有,之前在马车里的时候因着身边放了好几个热炉,她为了自在还将身上穿着的大氅脱了下来,现在身上就一件薄袄能御寒了。
也不知道宝笙跑到哪儿去了,这丫头千万别往京城赶过去,走的时候还忘了告诉她,要去阿娘的庄子求助才好,这个时候京城永定门的城门怕是早就关了。她身上没有信物根本叫不开门。
乐山心里一边担忧一边发抖,简直乱遭到了极点,外面隐隐约约似乎有人说话的声音传过来,乐山屏气凝神去听,却听不大清楚。
这时那声音似乎往她这边走了过来,其中一人开口道:
“他娘的,没想到这位永宁侯府的小姐身边一个车夫都这么厉害,咱们十几个人死伤了一大半才将人给撂倒了,还有那看似不起眼的小丫头,竟然也是个练家子,如今还不知道跑到哪去了,要是让那丫头搬来了救兵,咱们。。。大哥,咱们得赶紧和那人联系上,早早的拿了银子闪人,不然等人家救兵来了可就晚了。”
只听一个不耐烦的声音响了起来:
“这他妈还用你说?爷不是早就派人去送信了,估摸这会儿人也该到了。”
果不其然他话音刚落,就听不远处传来了马蹄声和人说话的声音,那之前不耐烦的声音再度响起:
“瞧,这不就来了。”
有人高声称呼范大爷,之后一阵不太清楚的嘀嘀咕咕,乐山躺在柴草上脑子飞速的回忆这范大爷这个称呼,却是怎么也猜不出这位范大爷是谁。
印象里根本就没有这么个人,满京城她认识的姓范的除了范阁老家的那位范荣华范大姑娘之外,其余还真没有,可这不是开玩笑呢吗,范家人怎么可能劫她的道,捉她的人?
门口传来锁头的响动,紧接着有人小声道:
“去看看里面的人可是醒过来了?”
乐山立刻绷紧了身子躺下,紧紧的闭上眼睛一动不动。
有人走了进来,似乎站在她面前端详了两眼,之后又缓步走了出去。
当门口再次传来锁动的声音,她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大哥放心,人还晕着呢!”
外面的人听见似乎轻笑一声: